那些断崖低的也有二百丈左右,高的更千丈有余,中途树木罕见,多是些顽强的野草,根本承不住一人之重。
而山石,或锋利陡峭、或受瀑布冲刷光滑无比,根本无从落脚,哪里是人力能爬的,何况还是一爬八万人。
这话在他们耳中,其实与平南军凿山飞天而来差不了太多。
走访期间,“平南军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们太久。
他们走访了不到两日而已,骏逸城与端平城便因收到了粮草遭劫的消息,军心涣散、不攻自破。
由于尤猛接手了粮草,直接运到了骏逸,与已占领骏逸的两位将军一通气,平南军开始在附近分散了大量巡逻的明暗线,公开悬赏搜捕于宾辅等人。
短短一日之内,他们的画像被飞马送到了平南军新夺回的三城,尤其是于宾辅的画像,堪称巨幅,长有近两丈,被贴在了三城的城门告示栏上,并写明了他没了半条腿。
几位将军凑出赏银千两,到钱庄兑成了百两金,每日明晃晃放在城门口告示栏前桌子上,兵卒换着人日夜不停公开大喊“提供此逆贼有效行踪者!赏银五十两!擒获此贼并交予朝廷者!赏黄金百两!”
一两银子够普通百姓一户嚼用一年,真金白银的诱惑让于宾辅等人成了彻底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
等于宾辅憋着一口气,把随行的百人霍霍到只剩十几人,才狼狈逃至清鸢所在的源丘。
他的命也要没了,半路上曾几次遇到了平南军的巡逻队,被人追打着的过程中,医官不幸中箭死了。
于宾辅未经休养,又时值炎夏,伤口感染,到源丘时已发起了高热。
跟清鸢说完三城出了事的消息,人就陷入了昏迷。
清鸢心惊肉跳也目眦欲裂,同时也有种深切地力不从心之感。
从叶舜华出战到现在,隔空交手了几个回合,她才明确感觉到,她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如万丈天堑。
人都说先下手为强,她原比叶舜华先出手,自以为执黑子抢占了先机。
不想叶舜华后发先至,在路上便以自身和五万条人命为诱饵,让人铤而走险,偷偷绕路以炮火优势,在正式对阵前,就打下了益宁。
等到两军对阵,她双管齐下,大破她一字长蛇阵的同时,还用最少的人断了她的援军。
之后再打压向家军的士气,动摇向家军的军心,如今更果断命人绕过了源丘,断她粮草的同时还对源丘形成了包围之势。
城中粮暂时够,但药是远远不够的。
于宾辅惨烈逃到源丘的消息若走漏出去,向家军必生内乱。
叶舜华胜在果断,也胜在了解她,深知她性子里有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不自信一面,所以次次都是手笔极大的豪赌。
她不能再犹豫了。
若再不做什么,清鸢就再没有下一步了,等那三城的兵马从身后而至,彻底形成包围圈,她与她的人马都会被按死在源丘。
清鸢沉默看了地图许久,突然一拍桌子。
“传令,命马将军与汪将军领兵五万,即刻出城!准备对敌营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