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老孟头,你这辈子刀没少挨,记性是一点也没涨,算了,反正跟你说了也白说,赶紧去招呼其他人入城。”
这位青甲老者是初玄境剑修,此生只懂练剑,不懂练刀,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位天下第一的刀客,没来由感慨道:“谁是绿叶,以后还很难说啊!”
......
暮色十分,国士府来了位不常见的客人。
大国手李士元每日一场对局,雷打不动,不过今天这位客人是个棋艺粗鄙的武夫,根本就没打算与大国手对弈,只是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轻轻翻转杯盖儿,你下你的棋,我喝我的茶。
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与气质儒雅的大国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说剑池正在铸造新剑,扬言会是一柄剑榜名剑,还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剑修前去观摩,此事,李师觉得如何?”
“你们拓跋家再传三代,也出不了剑修,是不是剑榜名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李士元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棋盘,一手执黑,一手执白,整个棋局,都在他的双手之间。
相比与人对弈,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因为有资格坐在他对面的人,寥寥无几!
中年男子坦然道:“李师误会了,我并非觊觎什么剑榜名剑,更不是为了谋求私利,只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
李士元继续落子,等待下文。
“我不怀疑剑池能再出名剑,反正多一把也不多,可请人去观剑,明显就是在开门揖盗,崔澔是个聪明人,恐怕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拓跋家,何时也关心起了山野之事?”
中年男子继续说道:“剑池是天下宗门,在东洲的影响力极大,对帝国相来持敷衍态度,此次借铸剑之名,号召天下剑修,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也是猜不透剑池的想法,所以才来打扰李师,不论山野事,还是庙堂事,在我看来都是国事。”
世人皆知,拓跋家是帝国柱石,而这个男子,是帝国的脊梁!
李士元笑道:“难得你也会说文绉绉的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崔澔此人,年少得志,醉心剑道,执着于刀剑之争,无暇他顾,对帝国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师的意思是......?”
李士元皱了皱眉,“崔澔跟你一样,是个臭棋篓子,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看懂了他的棋路,他又是铸剑,又是发帖,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东洲的刀剑之争?”
中年男子点点头,“当年打樵人横扫东洲剑修,陛下本想派人去干涉此时,不过后来很快就平息了,打樵人也再没出现过!”
李士元指了指棋盘右侧,说道:“你看东边这块棋,本来两只老虎打的不可开交,却突然闯入了一条龙,原本是两虎相争,没想到却变成了龙争虎斗,这倒未必是好事。”
中年男子看了眼棋局,却实在看不太懂,不过还是猜到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你是说,剑池和剑阁?”
“这么多年来,剑池和剑阁闹得不可开交,归根结底,是没有遇上强敌,都要那天下剑宗的头衔!”
“剑池和剑阁都是天下宗门,一个头衔剑宗算什么,只要他们肯真心实意的归顺帝国,给他们又何妨?”
李士元继续落子,“这些所谓的山上宗门,哪一个会真心实意的归顺帝国,不给帝国掣肘,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如今剑池和剑阁相持不下,要是只有一个剑宗,又该如何?”
“如果天下只有一个剑宗,那天下的剑修就会望风而去,到时候,就更难受到帝国的掌控。”中年男人若有所思。
“陛下一直没有敕封天下剑宗,就是想让剑池和剑阁相互制衡,不会让一方的势力太过强大。”
中年男人问道:“那我们就静观其变,什么也不用做吗?”
“拓跋家是帝国柱石,不便插手此事,此事陛下早已知晓,四皇子自愿请缨,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东九龙洲。”
“我还以是佐邛,没想到是四皇子,这是李师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啊?”中年男人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连忙说道:“四皇子是很聪明,不过资历尚浅,江湖阅历也不够深,未必能压住那帮老狐狸,要不还是让犬子过去看看?”
“怎么,大元帅对我这手棋不太满意?”
“我是怕四皇子孤掌难鸣啊!”
李世元落下一粒白字,得意的看着棋局,“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四皇子,可比你们想象中的要聪明,至于阅历嘛......!反正又不是去打架,他知道如何行事。”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