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军自己的阵营里反倒先乱了起来。
刚被救回没多久,伤势未痊愈的李泽维听到这样的消息,拖着伤躯,请命要上战场保家卫国。
还没等李泽维赶到。
前线又传来一线报,说是李泽宁在回撤的途中,被甲州国的奇兵给杀了。
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
那可是李阀直系的重要人物啊!
是与大周国大总统李泽镇共患难数十年的亲兄弟。
入侵掠土时,好歹是在战场上,算是公仇。
这背后暗杀,可算是结下了私仇。
私仇会不会影响李泽镇的理智和判断,谁都不敢保证。
也许是谁都不想跟一个歇斯底里不计后果、又手握重兵和大权的疯子单独杠上。
甲州国那边反倒推脱起来,说自己的部队尚未过河,人不是自己杀的。
他们怀疑是巴连那边杀了人,把锅甩到自己身上。
巴连人那边也怒了,说自己的军队连战连胜,全面推进,在战场上生擒李泽宁不好吗?干嘛要多此一举?
两边各有各的说法,谁都不承认与自己有关。
本来联合侵吞东北的巴连和甲州国,隐隐有了些裂缝。
当然,还有更令人震惊的事情。
那就是李泽维在拖着伤病之躯赶赴战场的路上,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悲怒交加下一个不慎脑部溢血。
在前线拖了几天,便撒手人寰了。
接连痛失两位兄弟。
李大总统的办公室,这几天气压低得令人发寒。
“我没有批准让他赶赴前线,谁放他出去的?”李泽镇靠在包皮木椅上,仰头,单手捏着眉心,一副疲惫神色。
他的发丝多了好些白色。
对比一年前,眼见得苍老了许多。
他的声压很低,没有什么悲痛愤怒的语气,但下面的人却垂着头,抖道:“是、是四爷私自放出去的。”
四爷,就是李泽镇如今仅剩的弟弟,李泽漠。
与李泽镇年龄差极大。
李泽镇几乎将他当儿子养大的。
在天启城无所事事待了这些时日,李泽镇也不想将他养废了。
前段时间,李泽镇给了李泽漠一部分门禁军权。
然而,没想到,他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一个两个三个弟弟,没一个省心的。
李泽镇还在沉默中,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大哥,是我,我来请罪了。”
是李泽漠的声音。
他声线里带着深深的悲痛、懊悔和自责。
跪在下面的人看了眼李泽镇的脸色,又看向门外,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李泽漠噗通跪下,深深伏地:“大哥,我知道我错了,二哥重伤未愈,不该放他出去。”
他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但还是咬着牙道:“但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出征东北,等我做完这件事,为二哥三哥报了仇,一定会再回来负荆请罪!到时候要杀要剐,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李泽镇静静看着这个跪伏在地、年龄最小的弟弟。
这个孩子的为人和心思,实在是太容易看透了。
“军令在你眼中是儿戏吗?”李泽镇捏了下眉心,无力叹息道。
李泽漠抿了下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