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整个西境。”
李钰答得坚定,丝毫没有犹豫,甚至目光凛然,直直锁在李端的脸上。
顿时朝堂一片哗然。
且不说沈恒安是个文官,一个七品县令,执掌整个西境兵权,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就算他与晟王关系匪浅,就算他是顾相最为得意的学生,就算他有一个配享太庙得陛下钦赐谥号的祖父······
大沅朝开国百年,从无此等先例。
众臣议论纷纷,就连晟王阵营的大臣们也是面露惊诧之色,压低了声音,相互嘀咕不断。
“儿臣仍荐楚将军!”
这时,李端向上拱手,响亮的声音也代表了他的决心。
西境兵权,他抢定了。
“五哥,难道你忘了曾答应过我什么?”
李钰心中忧急,说到底这一场祸事的根源来自朝堂党争,他不想到了此时此刻还在这里浪费时间,耽误最佳的反击之机。
李端直起身子,瞥向李钰,只见他一双微微眯起的丹凤眼透出威胁与警示。
他心中冷笑,上天不公,偏偏他们兄弟当中,只有李钰的眉眼随了父皇,引得父皇对他更加偏爱。
“我只应了整顿节制一事,兵权另作他论,七弟,一码归一码,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得吧?”
李端挑眉看着李钰,一脸戏弄,毫不在意李钰的警告。
他这话是没错,李钰与他的交易也不包括兵权一事。
就在李钰将要被惹急了,再次口无遮拦爆粗口之前,殿外通传,樊老将军请求面圣。
“传。”
陛下终于将身子坐端正了,挥了挥衣袖,连带着清了清嗓子,脸上也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
一切都表明了陛下对于樊老将军的看重。
一个镇守西境三十年,为国鞠躬尽瘁,痛失两子在西境战场的老将,举国上下,无一人不肃然起敬,奉作国士。
而随着樊老将军年迈却依旧挺拔的身姿出现在朝堂之上,众臣纷纷站正,向这位两鬓斑白,面若枯槁,双眼却依旧炯然烁烁的老将军致礼。
“参见陛下。”
老将军在阶下行礼参拜,单膝着地,几十年如一日,饱含着西境的烈烈肃杀与历经沙场的铮铮铁骨的铿锵。
不待陛下出言,樊老将军从怀中摸出两封奏折,结满厚茧双手捧着举起。
“陛下,雄节军霍毅托老臣递送请罪奏折,沈恒安自雄节军借兵两千,已赶往西境增援,折子里附了沈恒安的请命书和军令状,若不能击退西凉大军,沈恒安请以军法,愿受凌迟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