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刘妈妈忙应着,又试探着询问,“那您看,今日这事······”
又是半晌的沉默,刘妈妈那后背的冷汗就没停下的往外冒。
她对这位的脾气多多少少也了解了那么一些,心情好的时候,话很多,见谁都调笑,个个取昵称,又甜又媚又软,就是个姑娘也被她撩的心神荡漾。
但若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话少的很,指不定谁就在她手里遭了殃。
明显,今日她这心情有些一般。
且瞧着面露疲色,大抵是昨夜没睡好。
完了,她还有点点起床气······
“流丹。”
低低唤了一声,略有些沉重的眼皮又合上,纤指抵在额角,好像要睡过去一般。
“坊主。”
“太亮了,刺眼。”
声音轻的像是呓语。
“是,坊主。”
流丹应着,将屋子里的纱帐都放了,红绡纱帐,光线昏暗,香雾缭绕。
“刘妈妈,把人带上来吧······”
闻听这一句,刘妈妈如蒙大赦,赶忙应了声,退出房门那一刻,这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她可是亲眼见过坊主搓磨人的手段的,那场面······
沈从英跟着刘妈妈上楼时,见刘妈妈腿软的直踉跄,心中不禁生出些许疑惑,而到了房门外,刘妈妈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先是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然后回身,哆嗦着假笑:“小公子,请。”
说完人后退了两步,沈从英便自己推门进去,刘妈妈低头带上了门,便匆匆下了楼。
还是得先去把彭昆那多嘴多舌的打一顿,不然万一这小公子惹得坊主不快,回头还是要收拾他们,届时看到彭昆已经被打了,兴许坊主心一软就能饶了他们。
到底,坊主也算得个心软的。
谁知刚下了楼,又被一个看起来也不好惹的官人给逮住了,而她之所以觉得这个不好惹,是因为她一抬头,就看见那一张肃杀冷冽的脸上,额头到眉尾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这一日到底是个什么倒霉日子!
不等她在心里哀哭,面前这个爷直接丢给了她一袋钱,这钱一触手,无意识的就先掂了掂。
份量挺足的······
顺着这个念头,职业素养不允许她耷拉脸,眉开眼笑的就招呼起来。
······
沈从英进了屋子之后,身后的门就被带上了,屋里的光线太暗,以至于他一下适应不来,缓了半天,直到细软的纱帐拂到脸上,他抬手拨开,透过朦胧的薄纱发现了斜倚在榻上假寐的人。
红绡纱帐随风微漾,偶有亮光洒进,忽闪忽闪,屋子里飘着一股奇特的薰香,沈从英不觉又在记忆深处探寻着那时温小宛身上的味道,可鼻间这股香太过浓烈了,叫他根本记不起那时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但,总归不是这个。
不由得便停下了脚步。
温小宛,已经死了,不久前,他还亲眼看到她下葬。
他一边这样说服自己,一边还是忍不住上前。
他确实看到她下葬,但,只有一堆白骨,晟王说她是温小宛便当真就是温小宛吗?
终于走近了,他站在那里,仔细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