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当真睡着了。
红香木镂雕的软榻,座屏上影影重重的花鸟图都带着些靡丽的味道,榻旁小方桌上,香炉袅袅,一盏昏黄的纱灯,映在她安静的睡颜上。
总有些不太真实的朦胧,他犹豫着,不知是不是该叫醒她,可眼神落在她身上,丁香罗衣薄透,勾勒着玲珑的曲线,细长莹白的颈子,连着若隐若现的锁骨,昏暗的光仍看得出那一片凝脂如玉······
他立刻移开了视线,两颊泛红,耳根微热。
“看够了?”
懒懒的音调,透着些微疲惫。
沈从英心里一颤,再看向她时,她已睁开眼,缓缓起身,肩头上虚虚搭着的衣襟顺着雪白的肌肤滑至肘弯,她却好似无所察觉,慵懒的缱绻,细嫩的手指抚了抚眉心,沿着细柳长眉移至太阳穴,轻轻揉着。
一举一动,都与曾经那个温小宛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娇娆,妩媚,透着难以形容的妖。
“看来,小公子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呢!”桌上那一张银票被她捏在指尖,唇角勾起一抹笑,“一千两,令尊大人可知这银子是花在了我身上吗?”
沈从英蓦地眼神收紧,心里有一根弦忽然被拨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银子是我从父亲那里要来,而不是我母亲给的?”
他说着,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好似想要生生将她看穿一般。
“倒也是呢······”她却掀起眼眸,溢满笑意的瞳仁美的动人,她就那样坦荡无遗的与他对视,“那,令堂可知,这银子是撒在了归月坊吗?”
“你问的,是我生母,还是······继母。”
咯咯的笑声传来,银铃一般欢快。
“小公子,”她将那张银票递到他面前,“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你能来,我自然也能来。”他没接那银票,仍旧以那种略带着些倔强的眼神看她。
“嗯,有些道理······”
她又收了回去,捻着银票,缓步自他身侧移到他身后。
“既如此,我该让小公子觉得,这一千两花的值才是······”
柔若无骨的手指触到他的脊背,瞬时他身体一僵,慌了神,也乱了心,不知所措时,她的手指沿着他的脊骨一点一点的往下,然后,勾住了他腰间的革带。
“温小宛!”
他像是被吓到了,猛然回身,甩开她的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被软榻边沿绊了一下,重重的跌坐在榻上。
“你······”
他大口喘着气,额上青筋凸现,冒了一层薄汗,红透了的一张脸,慌张之色无所遁形。
双手撑在身侧的软垫上时,感受到她残存的体温,身体先大脑一步而行,从软榻上弹起时,满脑子都是她刚才躺在在这里时的样子。
手忙脚乱的离得那里远了一些,好似在躲什么妖魔鬼怪。
又听得一阵咯咯的笑声,这次比方才多了些戏谑。
“小公子,这是怕我吃了你吗?”
“嗯······瞧小公子这样子,吃素长大的?把我这里当妖精洞了?”
“温小宛!你······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