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翠果递过来一张银票。
温小宛接过来,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
“封口费?”
“是,刘妈妈说,沈侯爷的意思,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往后如果外头有半句有关二公子的流言蜚语,他会亲自来问陆坊主要一个交代。”
噗嗤一声,温小宛笑起来,手中两张银票叠在一起,又轻轻的被捻开。
“这定远侯府的钱,当真好赚呢,是不是?”
统共几句话,两千两银子,沈家的富贵如云,当真叫人艳羡。
翠果有些恍神,没答话,只低着头。
看出翠果的异样,温小宛回身再次看向窗外。
“林唐,倒比从前沉稳了许多······”
“安排个时间,你俩见一面吧?”
“小姐!”翠果咬了咬唇,“奴婢心里,只有小姐才是最要紧的人。”
“翠果······”
她的声音轻了些,怔怔望着街上行人,天色暗了,归月坊掌了灯,顿时璀璨靡丽的味道在夜色中无限放大。
“这几年,你可觉得累了吗?”
将自己伪装成自己曾经最难接受的那种人,整日对着人陪笑脸,装作熟稔老道的肆意调笑,花枝招展的讨好着一个又一个难缠至极的欢场恩客。
每一个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赤、裸坦荡的,充满了浓厚的欲、色。
多少次,她忍不住的在角落里干呕,控制不住的身体颤栗,情绪失控。
可偏偏,这种极端的自我折磨,叫她沉浸其中,以此支撑着活下去。
“小姐若累了,我们,我们就······”
回家吧。
翠果终还是咽下了那三个字,她勉强支撑起个笑容,抬手托住温小宛的手肘:“小姐若累了,我们就歇一歇,如今归月坊也不必事事要小姐亲力亲为了。”
“嗯······”轻轻点了下头,眉心微隆,“待兰苕的事了了,我们去京郊住几日。”
翠果应和着点头,其实心里却清楚,就算她当真累了,也哪里都去不了。
这两年时间,晟王所有的眼线都掌握在了她的手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不能走明路处置的人,桩桩件件,多少都经了她的手。
她早已彻底将自己染黑,即便有朝一日,晟王得登大位,她也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个。
从一开始,她就选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回家,再也不可能。
温小宛,当真已经死了。
······
沈从英回到定远侯府的时候,沈恒安就在正厅上等着,夜色深了,正厅上灯火通明,就连他那一身玄衣,在烛光中依旧光彩熠熠,华光贵气。
他就那么端坐着,静静等着,一如既往的耐心。
直到沈从英进来,敷衍的见礼,沈恒安倒也没着恼,淡然的声色,透出些许严厉。
“今日的事,我便权当没有发生,归月坊那边,林唐已经打点了,不会传到外头去,但是,从英,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