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残忍,因为它很有可能不只是玩笑。
不过眼下翠果没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换了个话题。
“书斋那边来信,说二公子想在去秘阁之前见您一面。”
温小宛捻着手里的信纸,默了片刻,舒了口气。
“转告他,近来我不方便见他。”
“是。”
翠果应了声出去了。
她与沈恒安的那些事,沈从英该早就知道了,几次他叫书斋的人送信给她,要见她一面,温小宛都没去见他。
而将他送去秘阁,也是温小宛思量再三,才对李钰开了这个口。
沈从英有才,不该被耽误,年纪小,在秘阁历练几年,将来的路会好走些。
沈恒安没法插手自己这个儿子的事情,就算是为了沈从英好的事,沈从英也不会接受。
温小宛自觉已经十分尽了继母的责任,即便她现在已经不承认自己是沈恒安的妻子。
沈从英的路,她已经帮忙铺好了,沈从容的婚事,她心里也有了些打算。
晟王的嫡长子,温小宛断是不可能考虑的,就算李钰说一万遍,她也和沈恒安一致抗议。
沈从容已经十五了,李钰家那个小娃娃才七岁半!
领回家当儿子养?
再说,将来李钰登基称帝,那个娃娃就是太子,温小宛可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值得攀附的身份。
一入宫门深似海,正妻皇后也得被溺死。
百里家,温小宛是很满意的,也打听了一些,具都托付给了淮阳侯夫人,叫她帮忙牵个线。
免得沈从容自己不满意。
总归,若是很不幸,她没能在这最后一局中活下来,也没什么遗憾了。
就是有些想温老夫人了,要是还能回朝安城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
但是,做人也不能太贪心。
······
沈从英失望的从书斋出来,手里拿了一盒徽墨,书斋里的人说,是坊主特意交代给他留的。
他不想要这个,他想见她。
可她说不方便。
是因为父亲吗?
那时她说过不会再回家,可近来满京都都知道了,父亲日日守在归月坊。
她会回头吗?
“啪!”
一个硬物准确的砸在了他的额角,滚落在地上时裂了条缝。
是个核桃。
沈从英皱了皱眉头,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
他本不想理,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但坐在墙头的少年大声喊道:“沈从英!”
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笑声,丝毫没有砸到人的愧疚,反而得意洋洋。
素白的太学学子服被他束起了宽大的衣袖,长及脚踝的下摆裁去了半截刚刚过膝,此刻他坐在墙头上,两条腿搭下来,无聊的晃着。
沈从英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少年跳下墙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蹦跳着追上去。
“沈从英,你又去买墨了?”
“你怎么天天去买墨,把墨汁当茶喝?”
“我同你说话呢,你又哑巴了?”
沈从英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少年明显被他这态度惹恼了,一个手刀便朝着他眼前扫过去。
然后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沈从英怕摔了手里的墨,只管躲着他,步步退让,不想少年看出他很在意手里的东西,耍了个小心机,直接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