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宛收到玄乙的来信时,已经是在他护送揽月商止南下一年多以后了。
沈小暖刚刚降生,温小宛就接到了玄乙的传信,信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商止被卧石山庄的大小姐截走了。”
温小宛:“······”
看向一旁的沈恒安:“卧石山庄?”
顿了顿,沈恒安答道:“淮阳侯夫人的娘家。”
温小宛:“······”
三日后,第二封书信传来。
“商止要嫁给······迎娶卧石山庄大小姐了。”
“嫁给”二字打了个叉。
温小宛彻底懵逼了。
正怀疑这封信到底是不是真的玄乙传来的,淮阳侯夫人来了。
手里握着一张喜帖。
“小宛呀!我传信给我大哥了,这不,刚来的回信,我那个小侄女要娶······啊不,要嫁人了!你猜猜是谁?”
温小宛举起手里的那张字条,弯唇假笑。
淮阳侯夫人双手一拍,爽朗大笑:“对了!就是这个商公子啊!瞧瞧,这天赐的缘分啊!没想到,咱们还能有这样一桩姻亲呢!”
温小宛丢掉手里的字条,笑呵呵:“这也算姻亲?”
“怎么不算啊!”淮阳侯夫人一脸和善的笑,“这商公子,不是你的师父吗?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温小宛:“······”
我谢谢你啊!你可真不愧是徐开翎的亲妈!
温小宛没能去参加商止的婚礼,后来玄乙来信,向她详细的现场直播了一下。
“······大小姐不耐婚礼繁琐,一脚踢开唱词礼生,撂下一句礼成洞房,便直接将商止扛在肩上离了婚礼宴堂······”
下面还有一句玄乙的感叹。
“不想大小姐看起来盈盈弱质,却有力拔山兮之魄,气吞山河之相,商止兄未来堪忧······”
温小宛将那一封长长的信,来来回回的反复观看,最后捏着信纸,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恒安。
“你瞧瞧,这确实是玄乙的字迹吧?”
沈恒安挑了挑眉,反问:“你觉得我会认得他的字迹?”
温小宛:“······”
收到玄乙的最后一封信是在半月后。
“揽月受邀前往闽州,我会随行护送,安心勿念。”
看样子,商止是留在了卧石山庄。
温小宛捏着那张字条看了许久,微微锁着的眉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直到一旁的沈小暖哭起来,她方才回神,叹了口气,将字条收起来,换了个温柔的笑脸,伸出双手去抱沈小暖。
而后两年,温小宛再没收到玄乙的来信。
但,闽州那边上报的消息,揽月在江南声名鹊起,被各大秦楼楚馆奉为上师,即便是最有权势的江南权贵,也是一曲万金难求。
揽月对外界虚名并不在意,唯一叫她上心的,也只有一本曲谱,一把琵琶。
很小的时候,她和哥哥就被卖进了春香楼,杨妈妈确实很喜欢她,不止因为她生的美,也因为她懂事。
后来杨妈妈发现她和商止在乐理上极具天赋,便花了重金请人调教。
自然,以兄妹二人的姿色,不乏觊觎之人,哥哥不通人情世故,都是揽月在费心周全,哄着杨妈妈,哄着满春香楼的人护着他们。
揽月出身欢场,历经风尘,早已看透这世间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