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陆稼轩来说不是问题,年年往他家走礼的人多,都是不缺钱的主儿,他就是开出天价来也有的是人追捧。霍明端不行,他可不想被家里知道,更不能让寒瓜成了他们随手送出去的人情。
不过霍明端什么都不透露,只说已经和陆稼轩商量好了,让她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只管拭目以待就是了。搞得苏钰和她们心里痒痒的。
说到明年的计划,她们个个都可有话说了。
如今家里面山茶负责炖肉买卖,她雄心勃勃准备着明年扩大规模,增加椒盐排骨、卤肉等新品种,她的想法把铺子开到东南西北各个城区去。
修竹沉稳,家里的账本都是她负责。说到明年的计划,她早都定好了,培养新一批缝纫工,再挑几个信得过的教授她们机绣手艺。不仅是培养人手,还要到城里学习开工坊的经验,并在城中把工坊开出来,还要站稳脚跟。明年后半年还至少必须开一家外地工坊,身上的担子实在不清。
没办法,陆稼轩的野心很大,他早计划了明年把工坊开到北疆去,别说修竹,苏钰明年的任务之一也是配合他的要求,根据不同地区的实际需求制订开店模式,至少要在北疆全部铺排起来。
苏钰的任务还有就是把绵花种成功,最好能在三年内达到一定的种植规模,并且纺纱织布制衣形成一条龙的产业链。只有这样才能有功劳可得,将来或许能求得恩典成个自由身。当然,这是后话,她也没往外说。
柳嬷嬷肩上的担子也不轻,修竹和山茶各有各的忙活,她得尽快调理出几个得用的丫头来接替她们在家里的活计。要招人手要调理人,还有山里的孩子们也要学些规矩,这个任务苏钰也随手甩给了她,柳嬷嬷明年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一个。
霍明阳的任务最简单也最复杂,她读书之余要接管家里的账。这可是事关家计的头等大事,霍明阳小脸激动得通红,恨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相较之下,霍明端参加童子试并且拿到秀才试资格好像都不值一提了。
不过任务虽重,大家都在一起掂量过,不是什么难完成的,而且都在各人擅长的领域,大家也并不觉得苦,反而都兴致勃勃的,满怀期待着。
苏钰总结的时候把每个人都狠狠表扬了一遍,口头奖励不算,还承诺把她们来年的盈利分一半给她们。真金白银的承诺远比好听的话打动人,山茶都激动得跳她身上抱着她尖叫笑了。
散会了,她们也不愿意散去,都挤到苏钰房里唠嗑。苏钰索性叫她们抬了张木床过来,就在她房中睡了,把霍明端羡慕得不行。偏他是男孩子,不能挤过去,只能怏怏地回自己房中,听着那边的欢声笑语,越发觉得自己孤独弱小无助。
闹了一夜,第二天大家毫不意外地起迟了。
好在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除夕她们又不用擦银器祭祖,晚了也没人说。
晌午老庄头就把那边院子的钥匙送过来了,苏钰没收,派小兄妹俩去对照着账册清点交接。修竹不放心,而且这个院里是要摆缝纫机的,她便跟了过去。山茶见她去了,连忙追了过去,于是这几个孩子就跟穿在藤上的蚂蚱似地,一跑就跑了一大串。
别人家在忙着熬浆糊贴对联挂门钱,苏钰一家在忙着打包缝纫机。别人家烧年夜饭,一下午厨房烟囱的烟不断,苏钰一家早摆起了铜火锅,各色食材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等到暮色四合,苏钰去院门口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一阵鞭响过后,空气里弥漫着硫磺独有的呛人的香味。孩子们门口摆起高几,几上元宝、鲤鱼、烧鸡三样菜,三碗米饭三双竹筷三杯浊酒,拿了蒲团跪在高几前磕头迎祖宗进门。三跪九叩过后,霍明端关上大门,和霍明阳把高几抬到客厅上首,把酒杯高举过头顶再恭敬地洒在地上,敬过了祖宗,这才到桌前坐下,等苏钰喊开饭。
一阵阵鞭炮声响起,苏钰举起酒杯站了起来:“又一年要过去了,孩子们,咱们干杯,祝咱们事事顺心日子越过越好!”
六只酒杯碰在一起,杯子里的酒水飞溅了出来,人人脸上带了笑,高喊:“过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