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珩生在西北,长在西北。
他是跟着傅老将军长大的,又庇护西北周全,乃无数人心中的保护神一样的存在。
徐凌山作为渺小的大众一员,对墨北珩有些天然的几分信任。
但他对胡大人却不是。
临风自然也察觉到了他对胡大人的不信任,忙替他家王爷解释道:“徐先生,胡大人是陛下亲自指派给王爷的人,您不必过于忧虑,若有意外,王爷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徐凌山微微点头,这才引着墨北珩和胡大人看向他们身侧的舆图。
他熟知临城乃至其周边的地理。
看了眼墨北珩他们在舆图上做的标记,他便知,墨北珩他们了解到的,应是外边的人口口相传的一些有关于山匪的事,并不完整。
“王爷,这几个地点,确实曾是那些匪徒下山洗劫过的地方,但还不止。”他指着舆图上的几个圆圈。
圆圈圈住的地块,包含了两个镇,三个乡的地方。
“不止?”这已经是他叫了人尽量打听的,十年内,那山匪作乱的地方了。
徐凌山拿起笔,在上面圈了几个圈:“临城的山匪,有两人,他们是双生兄弟,这近十年里,他们各自占了一个山头称王。但其实一开始,他们也不过是山脚下的农户,是过不下去了,才不得已上了山,走上了这条路。”
墨北珩拧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徐凌山谈了一声:“他们原是一起占山为王的,后来,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兄弟俩便各自领了一些人,分开了。
之后这十年里,他们流窜在各个乡镇作乱。
越是荒年,他们闹的越是厉害。
可荒年里,流民四散,百姓食不果腹,县尊忙活百姓的事都来不及,又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去剿匪呢。
加上他们擅在山上以洞为居,没有很固定的寨子,也不靠田地为生。
是以,剿匪这事,一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也是如此,他们便越发猖狂,您圈出来的这些,是没出过人命的,而下官圈出来的那些,才是……”
后边的话,他没明说,可大家却都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了,墨北珩才更愤怒。
“那为何本王叫人去打听出来的,却只有这几个……没出过人命的?其他出了人命的地方,为何百姓一概不知,就连县志上,也没有记录?”
“这~”徐凌山明显有些惧怕地扫了一眼外边的守卫。
见四处似乎把守森严,才哆嗦着从宽袖里边,掏出一本线状的本子,递给墨北珩,声音低沉压抑:“王爷,您想知道的,都在这儿了。”
胡大人心里头突突地跳。
不过是一个剿匪的任务,看这徐典史的样子,明显里边有猫腻啊?
莫不是,这是哪个大人物搅和的浑水?
而他傻乎乎地跟着王爷来了,还一脚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