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珩低头看了眼,缓缓接了过来,打开,一页页地浏览了起来,然而,越是往下看,他的怒火更甚。
约莫两刻钟后。
‘啪’地一声,墨北珩蓦地将手中的本子合上,眼神冰冷阴鸷:“徐典史,这些事,是你这些年单独记下来的?”
徐典史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点了头。
“出了人命的这几个村落,如今情况如何?”墨北珩声音艰涩了几分。
那些个村落,何止是出了人命?
那是好几个村落从老到小,一夜之间被全部灭口了,是什么样的悍匪,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官府呢?
出了这样大的事,为何县尊没有上报,,也不曾派人调查?
甚至,县志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即便他不懂百姓的日常,却也知道,村与村之间,总会有不少亲戚来往。
他们的亲戚一夜之间全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为何没有动静?
总不能是被那一句‘悍匪进村’糊弄住了吧?
徐凌山也算是个人精。
一听墨北珩这么问,便知道他这一把,赌对了。
王爷愿意往下问,那便是他向自己发出的讯号,这是在告诉自己:临城山匪屠村这一摊子事,他管了!
“荒了吧?自那些事以后,那村里便荒了一阵,后来,有隔壁一些村子的村民壮着胆子,想在那些村子的地上种些粮食庄稼。
可每一个去过那儿的人,回去后总要大病一场,然后便疯了。
一个两个如此,他们还没将这些跟那村子联系到一起。
可接连好几个去过那村子的人,回去后都是重病了一回便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的,那村子便再也没人敢去了。
偶有人夜里远远经过,总能看到里边似有人影晃动,有灯火晃动,更有哭嚎哀戚的声音,伴随着风声,沙沙作响,可白日里再去看,那里分明遍地荒凉,什么都没有。
久而久之,那里便再也没人敢去了。
就连周边几个村落,都搬离了哪里,对那些事,讳莫如深,不敢多提。”
胡大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问道:“也就是说,那里现在已经荒了好几年了?”
徐凌山点了点头。
墨北珩问:“这事,可上报过了?”
“应该是上报了的,只不过,这事发生的时候,临城忙着收治难民流民,县尊大人只说这事上边已经知道了,会派人处理,暂时不用管,至于县志,也叫我们将原本的记录抹了去。”
县尊大人上报了,按说便是上报给兖州,兖州该派人下来调查,他们则全权配合才是。
可为何上边压根没人下来?
为何不管不顾,反倒要求他们将记录抹去?
这分明是要掩盖那些个村落的事啊?
为此,他不止一次地追着县尊问,甚至带着仵作去察看,却都被赶了回去。
也就是那时候,徐凌山便知道,这事里边,也许不是什么悍匪作恶,而是有别的图谋。
徐凌山原就是临城人士。
后来因着亲戚家没儿子,才将他过继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