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释怀。
她因为中度抑郁自杀过那么几次,命大活了下来。
可前两年情况越来越糟糕,由心理抑郁,开始转移到了生理抑郁。
她不断吸烟麻痹自己,还得在朋友面前装作正常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的时候,总是会引起头痛,总是会想着自己就这么死去算了。
可能是黑暗中感官过于清晰,情绪也会不断被放大。
以往都是她一个人自己扛,而这会儿,身旁却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愿意包容她的一切矫情、一切做作。在她受委屈的时候默默陪在她身边,只要她不说,他就不会问。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她万般不好,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祁柚白抓紧了他的衣服,在他怀里紧闭着眼,感受着由祁慕青给她带来的痛苦不堪。
说起来,齐淮琛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狼狈了。
从小到大,每一次她受了委屈躲在暗处流泪的时候,都是他陪着她,他很少会开口安慰她,但他每次站在那里,每次坐到她旁边,就会给她可以委屈的勇气。
齐淮琛见过祁柚白骄阳似火,也见过祁柚白丢盔弃甲;见过她笑靥如花,也见过她面如死灰。见过她多般模样,他依旧还在她身旁。
就像现在,她委屈得红了眼,他还是会顾及她的感受,尊重她无理取闹的意愿。
“释怀不了的,就别释怀了。”黑暗中,齐淮琛的语气冷静而清醒,指腹轻划着她的头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去释怀的,川川。”
如果是他,他也会难受。
他拥有幸福的家庭,拥有家人完整的爱,对她,他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
他不明白的,那么好的祁川川,怎么会被自己的母亲那样对待。
就别释怀了……
他的话好像要将这个世界的冰冷隔绝,祁柚白睫毛轻轻颤了颤。
“释怀不了的话,没关系吗?忘不掉过去的种种痛楚,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一辈子记在心里也没关系。”
“难受怎么办?”
“有我。”他道:“祁川川,男朋友不是用来当摆设的。你能不能……受了委屈就不要忍着。”会生病。
她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个确定关系的那晚,他的话落到她耳边,“川川不想说就不说,等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慢慢跟我说。”“想哭的话,我肩膀也在。”
“齐淮琛……”
他还真是。
祁柚白心里有些酸涩。
安江畅曾经让她看开一点,忘掉过去的痛苦,忘掉父母对她的种种不好。让她多记一些开心的事情,没准儿这样,就不会那么执着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人又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忘掉过去呢。
就像祁慕青一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发疯。
她让她滚,说她不孝她也认了。
反正她就没打算尽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