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沈家庄,为爹娘料理后事。”
沈清禾有气无力的回应。
“果真如此么?”
他那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不信任。
“是。”
沈清禾吐出一个字。
陆淮迟为了让她妥协,拿无辜之人来逼迫她就范。
她明明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了,却一步一步的,将她踩在脚底,狠狠的将她踩进那一片见不得光的漆黑深暗中。
他难道不知道,她根本就威胁不到他的地位吗,从始至终,她只是想要离开。
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难道她生来就该被践踏吗?
是不是她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以这种方式来偿还?
沈清禾看着眼前这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似乎想通了。
他是恶灵,习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没有心。
可是,他也是有心的,只对宁隐一人。
陆淮迟看着她,发现她眼睛里面装满了闪烁的莹芒,如同那剔透破碎的水晶,镶嵌在她那忧伤的乌眸中,却不曾滴落一颗。
陆淮迟的目光似被那莹芒吸住,久久凝视,便又松开了她。
她不知道陆淮迟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外面的哭声是何时停止的,只觉得一切都恢复了安静,刚才的一切就好似没发生一样。
李拾英走了进来,什么也没说,而是穿好飞鱼服,利剑像往常一样别在腰间,武装整齐,守在离沈清禾只有一步之遥的床榻前。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沈清禾有机可乘了。
即使刘子默要来,也被她直接挡在了外面。
刘子默不相信沈清禾是掩护萧恒的帮凶。
“刘护卫别忘了,她之前就想炸死相爷,萧恒与萧湛是一伙的,她又与萧湛为伍,这种事情,还用去问吗?明显她是帮凶。”
“拾英,若不是夫人,你早就被杖毙了,是夫人替你们求的情,事前我与你一样,对她偏见颇深,但是经过一些事,我肯定她是良善之人。”
“但凡针对相爷,与相爷作对的,都是我们的敌人。”李拾英坚定的道。
“拾英姑娘,今日的药送来了,快些趁热喝吧。”
膳房的嬷嬷端着一碗姜色药汁,药草的气息夹杂的一丝甜甜的味道。
李拾英接过,只说了辛苦嬷嬷,便一口喝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药还真的很见效,喝了之后她的腹痛消失了,葵水也正常了。
这嬷嬷的药还真管用,而且嬷嬷还是个热心人,没收一分钱。
“这药,可有奇效?”刘子默问。
“嗯,甚是见效,也不知道嬷嬷在哪里抓的药方子。”
拾英道。
刘子默拿出宣纸:“药方子在我这,是夫人给我的。”
李拾英愣了一下。
刘子默随即又道:“夫人得知你腹痛不止,便开了这药方为你调理,但是她知道,你必不会喝她开的药,便将方子给了我,叫我帮你去抓药,在由嬷嬷给你煎好送来。”
刘子默说到这,看向窗棂那个方向。
沈清禾习惯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天空。但是窗户已经被李拾英钉死了,一丝光线都无法照进。
听了刘子默的话,李拾英怔了一下,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沈清禾研制草药时的情景。
她耐心的坐在那里,将那些药草一根根的放在瓷瓮里,慢慢的研磨着。
她那双灵巧的手做了一副灵药,敷好了相爷的伤口。
那日她坐在那里,淡淡的对着她笑,语气温和的告诉她,那益母草是留着给她调理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