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英再不敢言语,低头退到了沈清禾的身后。
沈清禾淡淡的答:“内服药。”
宁隐听罢,便一脸关切的对陆淮迟道:“淮迟,你伤及内脏,内服药尤为重要,清禾今日亲自送来,你切莫辜负她一片心意,但是,用药时,也需谨慎。”
她扫了一眼沈清禾,艳红的嘴唇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嘲讽。
陆淮迟面色沉冷,寒气逼人:“呈上来。”
李拾英便呈上去,毕恭毕敬递给了陆淮迟。
陆淮迟打开那锦盒,锦盒之内放着一粒鸽子蛋大小的药丸,鲜艳的绿色,光滑透亮,无色无味。
李拾英这时道:“这是夫人熬夜为相爷研制的,每一道工序都是精心碾磨,又需掌握火候慢炖煎熬一番,才有了这一粒内服药丸…”
李拾英的话入了耳中,字里行间无不流露着沈清禾对他浸注的一片心意。
再看沈清禾时,见她依旧淡漠如常,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意,浑身上下皆是冷冰冰的,像是没有生命没有温度的木偶,她明明就近在咫尺,却像是隔着千里之遥。
到底不是同一世间的两个人。
陆淮迟的神色又寒了几分,似乎要结出冰来。
“你一心要置本相于死地,为何又这般殷勤?”
其中若无缘由,他自然不信。
沈清禾道:“我救相爷,是为和离。”
陆淮迟沉着眸,不语。
他在心里,脑里想出各种拒绝和离的理由,但是,想了很久,却发现,他在没理由将她拘在陆府。
宁隐见此,叹一口气:“和离之事,日后再议,如今服用内药最是关键。”说时,看着那药丸,又一番担忧漫过眼底:“只是,清禾,你确定这药可以治愈淮迟吗?哀家可没忘记鼓院着火之事。”
言外之意很明显,她怀疑沈清禾研制毒药,企图第二次谋害陆淮迟。
沈清禾显得不卑不亢:“自然,清禾这一颗药,只想换一纸和离,无毒无害。”
不仅换取和离,还有萧湛与霍凉笙的性命。
宁隐半信半疑。
陆淮迟深邃的眸在沈清禾的脸上横扫,凝视,仿佛要将她看穿。
城府如他,早已想到不止和离这般简单。
气氛像是冻止了般,强烈的低气压由陆淮迟周身散去,萦绕在厢房的各个角落。
李拾英便上前,小心翼翼的道:“太后,相爷,夫人研制的药方甚有灵效,奴婢的腹痛就是用了夫人的药才治好的。”
只要相爷服用了这药丸,烧伤的内脏也会治愈,到那时,正如刘子默说的那样,相爷与夫人定会有和好的迹象。
“那就好,淮迟,先将奏折搁一边,把这药吃了。”宁隐伸手拿着案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要陆淮迟就着药丸喝下去。
倒茶间,却又不时露着几分自惭形秽:“这药若真有奇效,哀家那药自然是拿不出手的。”
“太后一片心意,便是最好的良药,臣甘之如饴。”
声音幽柔,说不出的动听。
宁隐的心如糖似蜜,不由微微一笑,看向陆淮迟。
却发现他正看着沈清禾,那冷锐的眸反复停留,似乎要从沈清禾的脸上寻出些什么。
宁隐这一刻,在也不想继续忍耐下去了,心里,眼里,全是嫉妒,疯狂的嫉妒。
“等你喝了药,我想跟你说说萧恒的事情。”宁隐垂手,隐于案下,握住了陆淮迟骨节分明的手,娇滴滴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陆淮迟回过神,却在不经意间将手抽离,端起那茶,另一手捻着内服药丸,将药丸丢进那盏茶内。
沈清禾只嫌太磨叽,就希望他快些服用药丸,之后再把和离书写了。
“淮迟,这药有毒!”
那碧绿药丸浸透在茶中,茶水瞬间变的乌黑,还冒了一层诡异的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