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隐此次召见,不是存心刁难便是借机问罪。
夫人此去,必是凶多吉少。
李拾英想到此,便紧随其后。
去了宁隐憩息下榻的厢房,却被那传话引路的太监拦了下来,生生将她与沈清禾隔开了。
“相爷命我跟随夫人左右,寸步不移。”李拾英皱眉,将陆淮迟搬出来威压太监。
那太监操着尖细细的嗓子,哼一声:“你家夫人又没跑出去,左右都是陆府,还能把她怎么着了?何况这是太后憩息之地,太后行事光明磊落,不过是寻常问话罢了,你这般警惕,是在质疑太后陛下吗?”
李拾英拱手:“拾英不敢。”
“那就站在此处等着!”
太监说完,便要带沈清禾进去。
沈清禾转身看向李拾英,道:“李护卫,不必担心,先回去吧。”
李拾英站在这姹紫嫣红的院落之中,看着沈清禾那张温婉清丽的秀颜,只觉她比那芍药牡丹更胜一筹。
她思来想去,便打算借着回去的由头折回斗兽场。
“站住,太后有旨,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陆府!”
又一侍卫装扮的男子将她拦住,她可以确定,这侍卫不是陆府的,定是宫中行走的御前侍卫。
李拾英并不知道,这些都是宁隐培养的暗卫。
沈清禾走近宁隐的厢房,里面有李嬷嬷和两个贴身太监,其余宫女则是默默退出,将门关了严实。
说是厢房,布局与未央宫无异,所到之处果香四溢。
厢房看似细窄,但是里面却冗长宽阔,分为暖阁与寐阁,皆是由宁隐喜好而设。
可见陆淮迟的用心。
沈清禾无暇细看,只垂着眸站在离宁隐不远的地方。
她不语,等着宁隐先开口。
“沈清禾,你私造凤印,冒充哀家欺骗百姓,该当何罪?”
宁隐将那一盏茶放回案上。
“太后可是在问清禾?”沈清禾依旧垂眸,没有任何惊慌。
“你耳聋了吗?不问你问谁?!”李嬷嬷上来就是一脚,将沈清禾踹倒在地。
这一次,宁隐没有阻拦。
这里都是她的人,没人看见,想怎么打都行。
总之,沈清禾今日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她要弄死她,待陆淮迟回来,她便将沈清禾私造凤印一事拿出来说,到时人已死,罪已认,陆淮迟就算心生不满,又能如何?
死人永远争不过一个活人。
“是淮迟为我造的。”
沈清禾浅浅一笑,轻声细语,匍匐在地,撩着自己的衣袍,看似很清闲。
“太后若问,去问淮迟。”
宁隐听罢,微微舒展的眉头再次拧起,无尽的妒恨漫过眼底,随即拿着案上那一盏茶水,直接泼在沈清禾的脸上。
“不知死活的贱人!”
茶水微微有些烫,沈清禾的脸有片刻灼痛,很快又恢复如初。
“私造凤印,同等于谋逆!就是淮迟来了,你也别想逃过一劫!”
“不会的,淮迟不会叫我死,你也看见了,他对我很是在意。”沈清禾摇头,笃定的道,眼底划过几丝嘲讽。
她的头发滴着水,打湿了衣襟,她似乎全然无知。
宁隐捏着手,咬牙:“娼妇,淮迟是你叫的吗!闭嘴!”
“我与他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为何不能叫?淮迟爱我,心疼我,宠溺我,我知道他是假宦官,他亦知道我的心意…至于太后…他曾说过,太后不过是助他攀爬向上的梯子,仅此而已。”
沈清禾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