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对他笑,灿若星辰的眸熠熠生光,却笑里藏刀,藏着恨。
那恨深刻烙印在他的心上,深入骨髓,刻进灵魂,永远都无法抹去。
正是她。
他的妻子沈清禾。
陆淮迟心脉沸腾,离席,朝她走近。
她身体后退一步,小鸟依人的躲在夏无谶的怀中。
夏无谶见此,唇角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陆相莫要失礼,清禾可是孤即将要册封的王后。”言语间,夏无谶将她又揽紧了几分。
她立时勾着夏无谶的脖子,玲珑曼妙的身儿紧密贴着夏无谶,娇笑道:“莫说王后了,即便太后,陆内相也敢染指呢。”
夏无谶勾起她尖巧的下巴,笑意更浓:“哦?如此说来,陆相还真是多情啊。可惜陆相为宦官,只能空有此番多情了。”
“陛下有所不知,陆相名为宦官,实为男宠,清禾曾有幸亲眼目睹陆相祸乱宫闱,与萧国太后淫乱于榻的不堪场景,哎,真真是羞于启齿。”
她慢条斯理的开口,字字诛心,眼光浮着冷笑,越发的深,笑意直戳他的心窝。
宫宴上所有人都看向陆淮迟,有诧异,有鄙夷,有难以置信,亦有‘如此好皮囊,亏得不是太监’的幸慰。
无论是哪一种,陆淮迟少不得要声名狼藉。
此时,陆淮迟见眼前二人交颈厮磨,勾腰缠身,只觉的如刺扎心一样难受,他隐忍着胸腔内一触即发的情愫,忍着将她夺入怀中的冲动,嘶哑道:“陆某是男人,有妻,亦有子女,今日来此,只为携妻离开,陆某不是心胸宽广之人,除妻沈清禾以外,再也装不下别的女子,更遑论染指宫闱。”
他说时,情真意切的看着她,那双忧伤的眼睛好似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深情。
夏无谶挑衅的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在女人的脸上游移,触摸,低柔的问:“清禾,你可愿跟他走?”
她厌恶的一瞥,垫着脚,纤细的手儿抱着夏无谶的脖子,在那英俊的脸上亲一下:“清禾只愿与陛下在一起,惟愿做陛下的王后,除非……”
秋波潋滟的眸子扫落在陆淮迟忧郁的脸上,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夏无谶的问。
她离开夏无谶的怀抱,婀娜行步,走到陆淮迟的面前,伸着葱白纤手,指着他胸口处,娇软道:“除非……让我感受到真心。”
指尖刮着他那玄色衣袍上的云纹图案,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她要撤离时,被陆淮迟捉住了手,她没有抽开,只看着他:“陆内相,你对我,有真心吗?”
陆淮迟握着她冰冷冷的手,一字一句:“有。”
“我不信。”她摇头,突然咯咯笑道:“除非剖开你的心,让我瞧瞧。”
陆淮迟扯动嘴角:“好。”
他拿出了一柄短剑,递给她,叫她握在手上。
她看着那柄凤雕短剑,眸色幽幽一沉,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忧伤,随即重重捏住剑柄。
“啊!”
在场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一片哗然惊叫。
只见那剑刺入陆淮迟心口,鲜血从剑身溢出,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内相!”随行人员见此,立即抽剑,欲上前。
陆淮迟挥手,凝眸,注视着沈清禾,轻启无色薄唇:“陆某与内子家事,无需旁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