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觉得你一人太孤单,希望我上来作陪。”陆淮迟柔柔的声音在微风中响起,低沉嘶哑中带着些许魅惑。
沈清禾哼一声,不言。
陆淮迟将马鞭递给她,她接过,扬鞭,马儿更是欢快的向前方飞踏,天地之间,恣意纵横。
陆淮迟忆起在江南幽谷时期,他带着她,纵马徜徉在一片绿海之中,又躺在那一叶扁舟上与她一起观星赏月……
那样子的日子的确美好,可是却是他算计而来的。
从此以后,他在也不会那样了。
想到此,陆淮迟愧悔不已,不觉间又将她揽紧几分。
“清禾,我心里,唯有你,只有你…”
“你定是极恨我的,回去京城,如何罚我都行,怎么开心怎么来,可好?”
耳畔情挑,言语诱她,几乎是百依百顺。
回应他的,是沈清禾的缄默。
他只当做答应,甚至已经想出一些惩戒自己的法子。
只要能让她高兴,他甚至宁愿承受各种酷刑。
因是早上,他担心她冻着,便将提先捎带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见邓光戎装铠甲,武装而来,不由的又将她身上的斗篷合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遮盖了雪白的脖颈和胸前沟壑,连带着那妖媚而神秘的牡丹刺身,与龙凤图腾也一并遮了去。
“内相,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需撤离回京便可!”
邓光说时,抬头看了一眼陆淮迟,却发现他的脸上多了红印,像是被人扇了耳光一样,加之身上有伤,又穿的单薄,姿仪更显清瘦。
在一看陆淮迟怀中的沈清禾,身披斗篷,裹的严严实实,风吹不着,就算下雨也淋不着,简直温暖到根本不顾别人死活。
“嗯,有劳将军了,待用了早膳,将军可率一队人马先行离开。”
陆淮迟又将斗篷往沈清禾的身上裹紧几分。
见邓光迟疑的看着他与沈清禾,不由皱眉。
沈清禾亦是看着邓光,勾唇浅笑。
“内相的半边脸怎么红了?可是伤口复发而致?”
这明显就是被扇的。
邓光总觉得这个故作神秘的面具夫人不是真心待陆淮迟,想到此,邓光在看沈清禾时,多了几分愠怒。
虽说陆淮迟是宦官,但是他这个宦官却在萧国陷入危难时,及时与狄族联合抗夏,硬是转败为胜,扳回一局,弹指间又灭狄族,扩张疆域。行事周密,滴水不漏,九锡宠臣当之无愧,满朝文武皆是对他佩服有加,邓光自然也不例外。
即便他知道陆淮迟有可能是假宦官,也丝毫不影响他对陆淮迟的敬佩之情。
而今这样有勇有谋的能臣却被一个女子欺上头,他都替陆淮迟憋屈。
陆淮迟也看出了他的愤懑,便道:“伤已渐好,将军不必挂虑,说来都是我家夫人功劳,昨晚伤势复发,夫人寸步不移守在旁边,为我细心治疗,才有如今的痊愈,至于我这脸,是夫人唇上胭脂染的,将军见笑了。”
他说时,垂眸看着沈清禾,含情脉脉,眸底有绻意涌动。
邓光又是一阵窘迫,再次闹了大红脸:“是邓某愚昧。”
然后一番道歉,便上马率先离开。
沈清禾看着前方浩浩荡荡的兵马,眸色幽暗。
“你真不饿么?若饿了,等用完早膳在启程。”
陆淮迟问沈清禾。
沈清禾摇头:“不饿,出发吧。”
头顶上传来鹘鹰的叫声,一只,两只,十只,黑压压的飞过头顶,盖住蓝天云层,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