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抱着她,悬空而落,像十年前那样救她于危难。负伤的她奄奄一息躺在他怀中,看着那张梦里无数次出现的银狐面具,一颗心不由安定。
而那一刻,已成火海的红枫岭却突然出现几个杀手,将她与迟渊围住。
迟渊挥剑开路,逃离,抱着她朝不远处的溪流奔去。
那些人穷追不舍,势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并且他们还告诉她,他们是陆淮迟派来的暗卫,陆淮迟担心她死的不够彻底,便提先命人埋伏再此,一旦有人救她,一并赶尽杀绝。
那一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沈清禾发誓,若能活着出去,便叫陆淮迟从云端跌入地狱!她要将他抽骨拔筋,剖心断肠,要他在无间地狱里不断轮回,永不能翻身!
最终她活着出来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她只知道在那一片罪恶滔天的火海中,霍凉笙突然出现,替她挡了那帮人的袭击,然后身负重伤的倒在她的眼前,她承受不住的昏死了过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夏王宫,没有看见迟渊,只有夏无谶。
她不断的问阿渊师父在哪,霍凉笙是死是活。
“清禾,救你的人都被陆淮迟害死了。”
都被陆淮迟害死了……
沈清禾耳边一直回荡着夏无谶那句话,久久未散。
她怔怔的看着被风吹起的珠帘,不时的间歇性冷笑一声……
*
“痛,阿渊师父……”
沈清禾梦见自己仍然身处在红枫岭火海之中,她的皮肤被灼的滋滋作响,她的头发也被烧焦,好痛,脑袋好似炸了一样。
她抱着胳膊,却又要顾着脑袋,侧躺在营帐内的毛毯上,蜷缩成一团,颤抖不止。
“哪里痛?”
耳边传来一道低柔而关切的声音,随后灼痛的皮肤贴上一抹微凉粗粝的触感,似乎减轻不少。
瘦弱的身躯又朝后面移了几许,微凉的指腹隔着轻纱披帛缓缓的揉按着,她的身被扳了过去,然后埋在了丝丝缕缕的龙涎香气息之中。
陆淮迟抱着她,触摸到她身体上那些凸凹不平的伤痕,心似割裂一样的难受。
“清禾,都是我不好……”
“阿迟……”沈清禾睁眼,氤氲的雾眸泛着迷离的光。
“我在。”陆淮迟在她额上深深一吻。
“阿渊师父,我不想唤你阿迟了,有一个魔鬼,他却占了这个名字,他怎么能配得上这独一无二的名字呢,他不配…他玷污了阿迟……”
陆淮迟幽深的眸被昏暗遮蔽,却无法遮住那流泻出的满目忧伤。
“清禾,我……”他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