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办周岁宴,府上依旧是冷冷清清,只有门外守着两个护卫。
沈清禾知道,办周岁宴是假,请她入瓮才是真。
她随陆淮迟下了马车,之后朝陆府走去。同时,手中的剑柄又握紧了几分。
大门即将关上之际,沈清禾转身,迅速拔剑架在陆淮迟的脖子上。
“夏无谶呢?叫你的人放了他!”
陆淮迟看着她,低柔的道:“没有夏无谶,我骗你的。”
“陆淮迟!你这个奸诈之徒!令人不齿的骗子!”沈清禾的剑狠狠的一划,割破了他优雅的带血的脖颈。
“我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为达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更遑论欺骗?”陆淮迟走前一步,沈清禾的利剑又刺深几分。
沈清禾后退:“卑鄙,无耻!”
“没错,我的确是卑鄙小人,动手吧。”陆淮迟又走前一步。
沈清禾的眼泪一下涌落,那只手颤抖着。
她下不了手。
她真恨自己竟这般不争气!
陆淮迟见此,心口一恸,他对天沉默了片刻,似乎要将眸中溢出的雾色洗涤了去,之后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戏谑一样触摸着喉咙处的剑端,缓缓的拿捏着,将那冒着残白之光的寒剑移到了自己的腹处。
他的心已经被她刺过一回,太痛,他不想在死前被她刺心。
那就刺腹吧。
见她迟迟不动手,他嘲讽道:“不忍心?沈清禾,你该不会对我余情未了吧?若是那样,你还真是悲哀。”
“我对你根本无情,何来的余情未了?陆淮迟,你去死!”
沈清禾心一横,利剑没入他的腹部。
他捂着带血的腹部,踉跄后退一步。
“内相!”李拾英与如意以及风十里赶来。
风十里将陆淮迟扶住,看着沈清禾:“夫人,你怎么能…”
“扶我,出去…保护好公主…”
陆淮迟抬手,阻挠风十里继续说下去。
李拾英和如意欲言又止,将到嘴的话吞咽了下去,只看着内相,各自已是泪流满面。
沈清禾的眼睛被鲜血染红,视线一点点模糊,手中的剑一下掉落,她倒在了地上,心口一阵窒息的疼痛,昏厥。
“速将公主陛下带去房间歇息!”风十里吩咐李拾英和如意。
“我想看一眼云彻与阿拂…”陆淮迟目送被带入房间歇息的沈清禾,艰难而不舍的收回视线,又朝那扇满月门看去。
好久,嘶哑的道:“罢了,走吧。”
风十里已经是喉头哽咽:“内相,你先撑着,我先送你去看郎中!”
“不必了,夏无谶要来了,进宫。”
正因为如此,他才设计将她带来陆府保护着,避免她被伤害利用。
风十里不容耽搁,扶着陆淮迟上了马车,然后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途中迎上刘子默。
刘子默要跟随陆淮迟一起进宫,却被陆淮迟拦下。
“你们都在府上…严加把守,赵阎带人在去街上多贴几张符,至于夏无谶,我一人,足以应对。”
他说完,猛烈咳嗽起来,吐了一滩血。
“内相…”
“速去!”
刘子默与赵阎无奈听令。
城门被撞开,夏无谶单枪匹马而来,一袭素简的白袍,头戴纶巾,举手投足间,神采飞扬,智慧而阴邪的眸中透着运筹帷幄,他的身后起了一阵阴风,若隐若现的出现了恢宏壮大的兵马,那些兵马魁梧高大,面色发青,一脸的杀气,有的脸上有刀疤,有的眼珠被挖去,有的则是断腿断手,虽无完好,却如常人一样拿着利器,大步流星,气势如虹,一阵风过去,那声势浩大的兵马又不见了,之后又显形,极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