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多人对你的评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或许你不这么认为，毕竟你对同伴很好，所以才会得到这个评论。”

阿波尼亚忽然问道。

“流云啊，你没杀过人吧？”

“这个，嗯，这个......”流云表情微妙。

“不必隐瞒，杀人者终要赎清他的罪名，就像一句话所说的，每杀害一个人，你就要担当起他的重量，一个生命的重量，”阿波尼亚轻声。

“我也不能说没吧，”流云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话语中却是带着不自信。

“但是都留有生路，只是他们都没有把握住，”阿波尼亚点了点头，明明并没有看见，但她说的却言之凿凿。

“确实，这是杀人，你也有着下杀手的决意，但为什么要留有生路呢？恶趣味或者不尽然吧？”

流云静静的看着阿波利亚，他忽然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其实还是被困在规则中，哪怕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本质上的规则了。”阿波尼亚话语带着莫名的认真。

“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建立一切规则都打碎，然后重组，甚至一统，虽然说为了应对最后的危机也早就如此了......但这并不冲突，人的思想总是会有所偏差，但你甚至可以遵循着梅博士的想法去把一切有着其他想法的人矫正过来，毕竟此刻梅博士的做法确实算得上最优解。”

“你就像是一个规则的保守者，拥有着力量可以破除一切，但是最后却总是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压缩在了一个底线内，哪怕在这套规则中对你并无益处。”

阿波尼亚话语停住了，她想听一听流云的答案。

“或许是因为良心吧，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对我自己的认知还是相当明确的，至少我知道杀了人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流云的眼神中带着怅然，他看了看手，咧嘴，反而露出了一个带着落寞的笑容。

“虽然内心依旧恪守着正义，但手掌沾了血和没沾血，差别总是很大......当然了，这也只能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就像你所说的，我那些取巧的手段，或许终究算是杀人吧。”

“不过说真的，就像你所说的人一样，你做了很多努力，但最后总是不尽人意，或许是用错了力......那你其实应该也感觉得到吧，我内心的一些想法。”流云看着阿波尼亚。

“人靠链接而活，同伴算得上是我存活在这世间的锚点，如果被拔去了，那我如同浮萍，确实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那么最后只会走向自毁。”他话语说的相当坦然。

“但是你在抗拒链接，”阿波尼亚困惑。

“你说把凯文推成英雄？那你总不可能说让我吧，况且我也不想担当那些责任，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就行。”流云耸了耸肩，话语不免带着吐槽。

“至于你所说的那些我恪守的规则，那就当做一个谜团吧，和我一同走向未知，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也就只是和平年代的一套旧则。”可是言语很快就落了回来。

“但是在你心中很重要吧？”阿波尼亚当然不明白一套旧则为何一直遵守？

“......那或许是我与另一个世界唯一的锚点了，虽然也可能已经被破坏了，自欺欺人嘛。”流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着手掌。

他摇了摇头，然后抓乱了头发。

阿波尼亚感觉得到，自己所想象的这场谈话本来应该是用来缓解心结的，但似乎又因为自己的话语将一切挑明，反而又好像搞砸了什么。

“不必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就像是你所说的一样，做任何事情总有着力所能及，你力所能及的帮助我，我力所能及的回复答案，你甚至都可以把它看作一场真心话大冒险。”

看见阿波尼亚的表情，流云反倒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这算是安慰吗？阿波尼亚轻声说道。

“我很抱歉。”

“不，不用，你大可放心，”流云摇了摇脑袋，“我不会成为疯子的。”

“只是，”他摸了摸心脏，明明依旧在跳动着，流动着的依旧是满腔的热血，但此时只感觉到些许冰凉。

“开诚布公看起来要先告一段落了，毕竟再聊下去，说不定就影响决战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