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布什突然感到一阵恐怖的寒颤。
如果既得利益者只有一人,那么利益将无需瓜分,利益将最大化地被独享。
“邱梁要杀我们?”
欧布什得出的结论,也是在场所有人未吐露的心声。
灯光透过玻璃杯折射出锐丽的光芒,打在众人的胸口,像一把漂亮极了的也锋利极了的刺刀扎入胸口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就想将酒杯移至暗处。
酒杯能被移至暗处,可那把锋利的刺刀却是移不开的,现在那把刺刀已经无限接近于他们每个人的胸膛。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活命?
“邱梁...未必有那个手段,或者,他也并非就是一定要我们的命。”
“欧布什,这话你自己信吗?邱梁他绝对有这个手段,而且有这个决心要将我们几人彻底排除在博弈之外。”
“我不就说了几句话吗?他就要我命!这像话吗?!”
“像话和不像话,这重要吗?恨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想杀一个人也不需要过多的理由支撑。”
“要是现在去跟邱梁道歉,你们觉得有用吗?”
“.....你尽管去,遗言提前在终端录下就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就等着邱梁来索命?!”
没人回应欧布什,沉默一片也似是一种回复。
欧布什真的破防了,这才短短半天时间,他就从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兴奋不已中掉落到现在要为活命而操心的境地。
严顺摇晃着玻璃杯,听着冰块与玻璃的清脆撞击声,看着琥珀色的酒液飞溅而出,洒落到桌上,他的指尖上,以及他的袖口处,他应该要就此停手了的,让这飞溅停下来。
他想停下来,他真的想停下来,但他的手腕却仍旧在转动着玻璃杯,浸在琥珀色酒液中的冰块仿佛也已经有了自转速度。
即使他真正停下来了,这冰块也会持续地、不断地转动着,直至完全消融。
他们没法抽身的,或自愿或被动,都不重要,当已经被琥珀色浸淫时,他们就再没有选择了。
这是所谓的宿命,无法回避,也无法挣脱。
噔——————
欧布什突然起身,神情复杂,对着严顺几人说道:“我们告发他吧!”
几人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口不择言”的欧布什,梅里斯酒屋是不是在贩卖假酒?!
“我说真的!我们去告发他吧!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都无所谓,起码那样我们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不是吗?!”
严顺迎着那道炫彩的灯光,像是为他戴上了半遮面样式的面具,语气平淡地问道:“欧布什,你觉得如果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境地,是会是鱼先死,还是网先破?”
欧布什哑口无言,他...只是想举个例子而已,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算是鱼还是网。
“难道我们就能这样被动的,等待着他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