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目视,姜灵昭索性阖上了双目,只听声辨位。
如此,姜灵昭亦然稳居上风,她远比沁娘所预计的要难缠。
“仙君,我是沁娘啊,救救我!”
这般混淆视听的言语于姜灵昭却是毫无用处。
灵剑招招直击沁娘漏洞百出的破绽。
手心各被割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越流越多,沁娘面色愈发苍白,但眼神中的混沌却逐渐清明了几分。
瘴气退散,目光通明。
姜灵昭望向庭院之上的天象,乌云密布,紫色雷电闪烁其中,心中即是感为不妙。
她又...做了不好的事情。
沁娘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就知道,这是仙君为了让她“清醒”所致。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这样了,每次清醒过后,便是无尽的自责愧疚。
这个孩子得来不易,她总是对“他”无限宽容,只是她的一昧退让得来却是一而再地进尺。
倘若与她在这庭院的不是仙君,那此次她便是酿成大祸了。
孩童顽劣,多是母父不教。
她绝不可再纵容下去了,身为母亲,她得教导孩子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沁娘一头青丝只一金簪挽起,不知何时金簪就已从发中摘下,散落着的青丝垂落在隆起的腹部上。
姜灵昭晚了一步,金簪已深深刺入脖颈。
“仙君,求您不要救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清醒过了.....”
鲜血淌满胸怀,沁娘的脸上却是满足的微笑,此刻的她完完全全只是她。
欧阳桀抱着一纸篓的红果,大步走来庭院,却看见这样一幕。
红果散落一地。
连跪带爬地走到沁娘身旁,沁娘仅剩下最后一口气,在看见夫君时,最后喊了一句:“桀郎。”
庭院中迸发狼嚎大哭,欧阳桀怀抱着沁娘哽咽不成语。
姜灵昭来不及叹息,迅速上前封住沁娘命门穴位。
一瞬间变得高耸的腹部这才停下继续隆起。
怀中方才还温热着,这会儿却是干枯寒凉,肉眼可见地消瘦只剩下高耸的腹部。。
这般巨变,欧阳桀饶是悲伤欲绝,也不禁噤声收气起来。
如今还不过申时,天色已暗,低压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空气中的潮湿气更重了。
就快要下雨了。
“将沁娘平躺放下。”
“是!”
姜灵昭绕着不甚宽大的庭院,设下六角阵点,再划破欧阳桀手心,借由其鲜血滴落至阵点。
即便“他”已不再是欧阳桀和沁娘二人的孩子,但其肉身依然是由欧阳桀和沁娘二人血脉铸就,以血亲之鲜血入阵,此阵方能发挥最大效果。
再以灵剑划破指尖,金丹修士之精血是此阵最后一道封印。
电闪雷鸣,风声呼啸,欧阳桀拿着金簪跌坐在庭院外痴痴看着庭院内白光四起。
雾似的细雨突如而至,于雾雨中,白光渐渐褪去。
欧阳桀抬头望去,已然是不见沁娘尸首,只一枚漆黑发凉的“石头”落在地上。
“这便是...魔籽。”
就因这魔籽,他的妻,他的儿,性命全无。
魔籽化为齑粉,顷刻间,雷声轰鸣,震耳欲聋。
还真的够...雷声大,雨点小的。
姜灵昭御剑飞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