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晕头转向中,便被女佣架着双臂蛮力的提着扔进了病房。
灰暗色调光线衬得病房气氛沉重,
只有一种极为浓厚的阴霾罩下来,也看不清里面的摆设。
但有一个地方发出的惨声哀叫是任谁听了都无法去忽略的。
那人缩在床边,双手双脚紧紧的缠住床尾。
整个人就像一只有气无力的树懒,浑身看不出什么气力,
偏偏口里还呼呼的喘着气,一阵阵的挛缩。
是医生看了都会忧心他下一秒会背过气去的程度。
他周身围着几个医生,远远近近的站着,没人敢动。
生怕是挪了一下位置就会惊吓到那树懒一样蜷着身子的人。
小羽用力的压了压心口不畅的气息,
鼓足了胆子走过去,却立即遭到医生的挥手制止。
她定住迈出去的一只脚,僵硬着身体也没敢再往前。
最后是病房外面护送她一路的那个医生进来,点头同意她走进暮年。
只是这样毫不费力的一个同意,只需医生朝她点下头,
就好像有巨大的力量瞬间充斥她的身体,盈盈满载着。
她迟缓的移动着步子走近,似乎面前等着她的是多么盛大的揭幕仪式,
受着万众瞩目的视线,忽然就开始紧张,开始心乱......
“暮年.......”
抬起指尖落在那薄薄的肩膀上,才知自己早已稳不住手抖。
她声音嘶哑,心头上的肉好似被什么狠狠揪紧,快要喘息不过来。
长舒一口气,堵在胸口的气酸涩到了鼻腔里,泪湿眼眶。
这不是暮年,还能是谁。
他真的还活着。
此时,她高兴的忘我。
忘记自己对暮年的所作所为从来谈不上好,甚至是恶贯满盈。
她只在此刻心中所念想的是这世上终是还有她的亲人。
她有家人。
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那只听话的乖狗狗。
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欢喜说给狗狗听,
一刹间,她忽地被推出去。
狼狈的翻在地板上,因为震惊,也因为太过激动,
胸口堵了一口气,倒在地上样子难看又羸弱,竟半天没能爬起来。
是医生扶起她,拍着她的背顺气才勉强缓过来。
“暮年?”
她第一时间往暮年那边爬过去,却遭到了恶狠狠的驱赶。
他凶红着眼,微张着唇,大口吸气,喘息得不均匀,每呼吸几下会一激的搐动。
她当场震住,对于暮年,她怎会不了解。
但是她从没见过他那样失望的眼神。
是恨,是厌恶,也是他对待陌生人的仇视神情。
她不可置信的在往前挪些了位置,嗓音泣哑的试探性唤:
“暮...暮年?”
而他,像根本没有听到她在唤她,敌意更为鲜明。
正当她再试着靠近时,病房外的女佣推门而入,
气势汹汹的抓住她的双肩往外拖走。
“放开我,放开。”
“放开你?”,守在门口的暮太太睨着她,
“你伤害我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他!”
话落,她便被揪着衣领提起来。
“你让我儿子为你杀人,为你顶替罪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