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太太往屋子里面看了眼,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还是没进去。
“她们说的也是事实。”
正要离开,背后传来声音。
月洞门下,暮年脱下了肩上披的羊毛大衣,清瘦的身子步入寒风里,一步步靠近定住身子的暮太太。
“母亲。”
清朗病弱的声线很低,缓缓叫出了那个暮太太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称谓。
“你叫我什么?”
暮太太惊诧不止,完全不敢动。
她怕稍微一动,这个梦随时会裂开。
“我知道是你送走了阿羽。”
暮年抬起手捋了捋他这个母亲耳边被风吹乱的发,苍白指节每一个弧度都是狠厉。
“呃……!”暮太太的脖子被扼住。
“我都叫你母亲了,你要什么时候把阿羽还给我?”
暮年收紧掌心那抹脆弱的脖颈,声音轻飘飘的,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掌心感受到迅速窜快跳动的脉络,健康的,活生生的生机。
可是……他怎么就那么想破坏呢!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
“你……呃!”
暮太太刚要张口说话,脖颈便是一阵绞痛,她的脖子在那双看起来苍白虚弱的指骨里变得紫红。
“后悔吗?生下我?”
此时,天上飘落大雪,满世界翻飞茫茫白色。
暮年平静的扯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
他仰头看向满天的雪,红唇妖冶,纤长的睫尖染了几片白,肌肤如雪色般,美得惊心动魄,
而他墨色的瞳里是一片死的寂静,波澜无漾的潭水最深处凶猛的潮流涌动。
雪色里的刀尖泛着寒芒,冰冷刺骨。
从纷飞的雪中收回视线,暮年手握匕首,眼神同情的刺出去。
今天的雪太大,很快铺白了路面,树杈上长出来洁白的花,鲜红的血落下时,地面开出冬天里最红的玫瑰。
冬天的第一支玫瑰。
是他想了好久才决定送给阿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