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束好窗帘,将昨夜收拾好的垃圾袋拿出病房,再没回来。
“阿羽!”
梦中惊醒过来,窗边并无女子纤窕身影。
暮年翻身下地,脑子里地覆天翻的眩晕,痛得撕裂。
他用力捶着头,脚刚落地身子便一软栽倒。
胃部震痛明显,像有一把大的铁棒在里面疯狂搅动,肠子乱颤。
“呕……”
本就未进食的胃只能倒腾一滩酸水出来,暮年双臂撑着地板发颤,堪堪稳住身形勉强不倒下去。
“阿羽!”
他望着门眼神空洞无助,扯着嗓子一边爬一边尖叫嘶喊:“阿羽!阿羽!”
可无论他怎么叫喊,都唤不来他的猫,“阿羽……”
他浑身痛,心脏被挖去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四肢淌过呕吐的酸水,衣袖沾黄,泪与汗水混杂在一起湿透领口,大颗大颗的汗淌入凸起的胸骨,胃部又是冰冷僵硬,随着肠内异物滑动,污浊伴着异响排出。
暮年僵住,趴在地板抖动不停。
伸手往后摸,指尖染上湿润的黄色污浊。
他瞳孔震大,眸底布满惊吓,一瞬间反应过来疯了般的在地上擦手,抠着地板恨不得砸烂手。
医生晨间例行查房时发现里躺在满滩污浊中的暮年,人已经奄奄一息。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仍然是抗拒任何人的靠近,绝不让人碰。
即便是被抬上床,扎了针还不肯服气,反反复复往地上摔。
医生拿他没办法,请示了暮太太来,暮年情绪更激动,胸口搐动着大喘,显然是应激症状。
医生看着情况不妙,拿着盆子没送到他跟前,暮年就吐了一滩恶臭发黄的水,牵连着几根血丝。
他吐完,人也虚脱的失了力,再没精力折腾。
医生这才得了机会给他扎针用药,换了干净的裤子及被褥。
医生处理完一切事宜出去之后,一直守在病房角落里的暮太太才走到床前,站了良久。
下午,暮年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又闹了一场,打翻护工给他准备擦身体的水盆,就着身边一切能砸的东西统统砸掉。
喂饭他不吃打翻,喂水不喝打翻,逮着机会抓到人就用他现有的最大力气往死里打。
谁靠近都得死!
他不需要任何人!
初冬的太阳干燥炎热,落地窗照射进来大片刺目的光,暮年很讨厌!
几次想要撕毁那束得整整齐齐的窗帘纽带,恨得眼眶充血,但最后都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好长时间发泄一阵,没去破坏。
连着三四日病房里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响动贯彻走廊。
暮年不肯吃饭,营养针吊了几天迅速消瘦,脸颊凹陷得很深,夜里也不消停的折腾,除了他乱发脾气以外,还有身体上的各种毛病折腾医生来来往往。
看守在门口的几个保镖也被磨得没法睡觉,换了一批又一批轮班值夜。
纯白的门上套着一把链子又长又粗的锁链,又有保镖把守,远远看着就像那间病房里关了什么凶猛的怪物。
暮年的身体在医生的照料下一日不如一日,起初还能到门口去砸门,过了几天现在已是下床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