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的水,它自己跑到锅里自沸了,我不用不就浪费了吗。”
“你瞎啊,没看我在这烧了这么久的火啊。”
在蒋莲偷摸用她的水时,她就知道了,她就等着现在这一刻呢。
反正她就咬定水是自己挑的,蒋莲又能拿她如何。
“啊,我不知道呀,要不你拿去用,还滚烫滚烫的。”
蒋莲顿时脸就臭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嗓子眼。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李红梅脚丫子那股酸臭味,让她用李红梅的洗脚水洗头,这不是找架打 吗。
李红梅还有一桶水放在她屋前的房檐下,蒋莲直接提上,将李红梅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蒋莲你有病啊。”李红梅的声音十分尖锐,但也不难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
“我顺便帮你洗澡了,不用谢。”
又是吵吵闹闹的一个夜晚,声音都传到苏清这边来了。
……
转眼又到了辞旧迎新的时候。
近段时间来,外面的局势是越来越不明朗。
村里人就连祭祖上香这些事情都只能偷偷摸摸的进行。
要不是大门口上换了对联,都看不出一丝过年的气息。
听说大城市好多大学生都开始加入游街喊口号的行列了。
远山镇上也出现了一批所谓的高中生,打着各种各样的口号整日不下地干活。
因为村里损失了四头猪的事情,今年也没了杀年猪的环节。
从村尾往村口走去,经常能听到小孩子们嚷着自家大人买肉的声音。
不出意外,孩子今晚上一顿竹笋炒肉是躲不掉了。
食堂都快揭不开锅了,也不再组织大家去包糍粑饺子啥的了。
苏母一大早就在地下室里忙开了。
上头不让光明正大的过年她就偷偷摸摸的过,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千凡,去,再给我装小半碗面粉过来。”
水加多了,面团有些不成形,软趴趴的贴在盆底。
苏千山在一旁炸着小肉丸,程方奕指挥。
大丫二丫几人围在一旁,继承了中国人的传统,边炸边吃,丸子刚出锅就被一抢而空,反倒是端端正正摆在桌上时就不太想吃了。
苏澈和文丽小两口在后院杀鸡杀鸭。
之前养了不少鸡鸭鹅,两人趁着过年拿了不少去黑市。
如今家里只剩下六只鸡三只鸭和一只大鹅了。
苏母说全杀了,吃不完就做成腊味,慢慢吃,等来年再逮些新的小鸡崽。
小五小六坐在小推车里,双手握着奶瓶,兴致高昂的看着他们的舅舅舅娘清理鸡鸭鹅身上的毛毛。
小六看到苏澈递过来的大鹅,还兴奋的想把自己的奶瓶塞到大鹅嘴里。
看得苏清血压都要飙升了。
小五更猛,直接上手掰大鹅的嘴巴。
没掰开还把自己手弄伤了,眼眶瞬间红了,瘪着小嘴,隐隐约约露出两颗刚冒头的小乳牙,伸出双手向苏清索要抱抱。
苏清抱了一会,帮他洗干净小手又放进了小推车。
塞了个磨牙棒饼干到他们手中,就帮着一起清理鸡鸭鹅去了。
年夜饭也是在地下室吃的。
因为没了放鞭炮的环节,苏清带着小五小六早早的歇下了。
其余人在客厅里打牌,输的人照例是喝水。
至于她们玩到了几点,苏清压根就不知道,早早的跟两崽子一起梦周公了。
1968年,就这么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