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办法,现在陈王掌管内卫,还放出风来要改组内卫司,优胜劣汰,一些无能的、年龄大的都被裁撤了,搞的内卫四大千户所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怕丢了这美差。
二人正值壮年,能力都不错,可没有门路,也得不到升迁。陈王这次派他们来广平府,他们二人想到能一展身手,颇为欢喜。再者说这里山高皇帝远,受制约也小,不像京城中遍地的达官显贵。
可一见到杨洛,二人的心就凉了半截,这个百户也太小了,嘴角的绒毛还未褪尽呢,现在还是个商贾。相比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吧,二人顿时感到前途渺茫。
可两人也不敢怠慢,一是因为这是王爷的命令,二来这要是哪家的公子哥,二人也得罪不起,小心伺候着吧。
童河小心的打开桌上的包裹,口中道:“杨百户,这里都是您的东西。”
包裹中是官衣、官帽、官鞋,一应俱全。下面还有一块青铜令牌,一面是一只鹰的图案,这是内卫司的标志,独此一家,取自鹰犬之意;另一面得图案时一柄长刀,刀无鞘,虽是图案,却也发着森然的寒光,令人观之变色。
这就是内卫司的身份令牌,天子亲卫,皇权特许,敢冒名者形同谋逆,罪在不赦。内卫司共有四色令牌,黑色铁牌为旗长,旗下二十人;黄铜令牌为百户,每一个百户掌管五旗;银色令牌为千户,掌管五队百户;最高就是内卫统领,手持金色令牌,掌管整个内卫的生杀大权。
刚刚童河说了,杨洛这个百户没有千户上司,直接听命于陈王,这就相当于给了杨洛最大限度的自由,也是莫大的权利,这个百户所一切都有杨洛做主。这也是童河、褚飞二人最为值得期待的地方,只在杨洛一人之下,可以一展身手。
杨洛拿起令牌用手指轻轻地摩挲,那展翅的雄鹰和森然的长刀似乎在告诉杨洛:皇权所指,便是长刀挥之所向,斩灭一切阻碍皇权的敌人,便是内卫司所存在的意义。
杨洛把令牌放进怀中,这现在是杨洛的最大底气,若是再遇到那晚的事,哼......
杨洛喊来了大壮,道:“大壮,收拾两间屋子出来。二位千里迢迢,一路风尘仆仆,先简单用下饭菜,再休息休息,晚上我给二位接风,今后咱们就在一起共事,愿二位能不吝赐教,助杨洛一臂之力。”
“童河、褚飞敢不从命,愿为百户效犬马之劳。”见杨洛并未因突上高位便喜形于色,二人在心里对杨洛的评价又高了一点,应命之后便随着大壮去了后院。
说不高兴,那是自欺欺人,可要说有多高兴,也不尽然。杨洛心里五味杂陈,他本就是一个乡野小子,吃饱穿暖、再娶一个婆娘延续香火,就是杨洛的愿望。可突逢巨变,亲人罹难,又幸运的遇上陈王和杨仪,命运得以改变。一年之间,有了广聚阁立身,现在又成了内卫司百户,怎么感觉都像梦一样。
可他也明白陈王的志向,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标,所得越多,付出必会成倍加之。压力如山一般,杨洛久久不能平静。
温厉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杨洛呆立在桌子旁,神不守舍。纳闷的上前,就见到了包裹中的内卫官服。他本就是京官,哪里会不认得内卫司的官服,心下惊骇不已。
连忙道:“恭喜公子了,哦不,现在应该称呼百户大人了。”
杨洛回过神来,苦笑着道:“温大人,咱们也算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不必如此,同往常一样便好,再说现在这身份还不能暴漏,不易行事。”
“世人常说,喜怒不形于色者,才可成事。大人年少,突登高位,却可不喜不骄,神志如常,非常人也。温某初来之时还以为今生官场已经无望,可现在看来,来此是在下的幸运。不过,大人,恕在下多嘴,您现在不同以往,为官者,有气度、平易近人不一定是好事,尤其大人现在是内卫司百户,当有虎狼之威,令人惧你的威严,御下之道,先威后善,手下才能忠心听命,如臂指使。当然,这都是在下的一点浅薄见识,或许不对,不然在下也不会蹉跎至此,请大人见谅。”
温厉所说,自是为官之道,杨洛可不懂。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年少,又自认没什么大本事,所以对所有人一直都是和善有加,满面春风。现在一听温厉所言,似乎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仔细想想,不无道理。
“温先生愿为杨洛说一这这为官之道,我感激还来不及。我对官场可是门外汉,还望温先生能多多赐教,细细说来。”
温厉连忙道:“既然大人愿听,在下就多说几嘴,错或对,请大人自己思量。”
杨洛同温厉并没有深谈过官场之事,他也没认为自己用的上。拉着温厉坐下,认真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