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储一遍遍地问自己,可白纸黑字,一笔一划都写着悲伤的故事。
“粮仓均落入贼寇之手,老爷与贼人战至最后一刻,战死在粮仓之前,务必请照顾好小姐,确保小姐安全。”
程文也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他低下头,默默地站在梁储身边。
此时,梁储浑身抑制不住的剧烈发抖,她感觉不知所措,为什么噩耗一次又一次在她身边降临。
先是家族一步一步被贼寇逼的四处流散,最后连自己的爹爹死在贼人手中。
程文只离梁储一步之隔,他理解梁储内心的惶恐,可他终究只是一个侍卫,不能上前抱住她安慰她的一个侍卫。
“程文,你知道我名字是谁取的吗?”梁储眼里含泪,目光呆滞,“是我爹爹,他说我们家族是靠粮食才有今天的家族,他希望我能储存祖祖辈辈的辛苦之劳,但是……”
梁储顿了顿,苦笑了一下:“但是,你看看我现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程文不知如何宽慰,只能靠她近一点,希望他高大的身影可以拢住她的悲伤。
他看着眼前脆弱的梁储,真的很想告诉她,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不是的,小姐您还有……”
“还有什么?”梁储冷笑了一声。
“您还有属下。”程文终于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等待考官公布成绩的考生。
梁储愣住了,她看看眼前人,不住地红了面颊。
程文也不做声,只会低身拱手。
“我,我去帮你结一下帐。”梁储借故离开,立即飞奔下楼,因为她不知她对程文是怎样的感情,这些年来的朝夕相处,她早已将他视为亲人。
“不多歇歇嘛,这就要启程出发了呀,可曾考虑好去往何处?”酒馆老板陆伯言看着已经带着行囊来的梁储满脸担忧,“快快起身吧,入夜易生变故。”
程文也缓缓走下了楼,虽身上有伤,但握住佩剑的手一刻也没有松懈。
“多谢老板。”程文随即起身站在梁储左侧。
“多多带些板栗糕吧。”老板娘转身在架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的食盒,塞进程文怀中。
夕阳渐沉,老板娘目送二人远去,直至转角的巷口。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有一人相守,应当是最大的幸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