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真是玄之又玄。

花园中小路被清扫干净，青石板路边缘被雪浸染，泛着浓重的深灰色，空气微冷含甜，清冽的气似乎能澄清所有的浊气。

梅花经过几番风雪的洗礼，倒是盛开的越发繁茂，树枝的暗处还有些许积雪，细风吹过，还会带起零散的雪花，飘在半空中，又被日光晒化落下去，成为肥料。

“别人在外面抓耳挠腮的找你，你倒是怡然自得”，云慧循声望去，沈舒言站在长廊下。

一身朱红色暗纹束腰长袍身姿挺拔，外面还披着墨色鹤纹大氅，压下几分艳色，透出些许庄重在里头。

“我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他们要找便去找”，云慧见是沈舒言，也放松了身形，站在梅花树下，安静的赏雪。

“我不过回去京中置办些东西，回来就发现你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沈舒言跨步而来，站在云慧身边，带起细小微风，随后手掌便被带着温度的大掌握住。

云慧知道他说的是暖房的事，心中并未觉得如何，“这本就是我田庄的事，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遇到事情当然要自己解决，凡事都要靠别人，岂不是太过无趣。

沈舒言闻言微微一哂，握住云慧的手不由得加重几分，却并未捏疼她，只是让云慧感觉到他的存在感。

“这么久没见，可曾念我？”，沈舒言凑近云慧，声音带出几分蛊惑。

“当然是……”，云慧本想转头故意说反话逗沈舒言，却不曾想直接撞进了少年饱含情谊的双眸中。

长眉俊朗，目光灼灼。

“当然是？”，沈舒言俊眉上挑，等待云慧的下文。

方才牵着的手，此时却感觉有几分灼热，云慧也不知是自己的温度还是他的。

“还行吧，没过几个秋”，云慧小声嘀咕，面上难免红云微显，姿色迤逦。

听见云慧的回答，沈舒言倒是心情极好，摩挲着掌心柔荑细腻，心中一派温和情暖。

“我才从京城那边回来，咱们晚上吃什么？”，沈舒言这话说的自然程度，好似和云慧已经是老夫老妻一般。

实则他才拜访过柯氏和柯姥姥，如今两人婚事将近，长辈们也并非那等迂腐之人，许久未见，定然是要给小情侣留出空间来的。

云慧瞧沈舒言一一脸期待的模样，也跟着认真想起来。

“不如……暖锅？”，之前也吃过，驱寒。

沈舒言想起之前骨汤和羊肉片的滋味，也觉得甚好。

“对了，我查到那暖房幕后东家是谁了”。

说到这件事，沈舒言眸中竟带上几分幸灾乐祸的光，“听说是一家官员的小妾，本想和你抢点生意做做，却不成想赔了个底掉”。

云慧闻言也轻笑出声，细小的贝齿噙着嘴唇，透出几分狡黠，“我就说呢，平常人哪能这般异想天开”。

沈舒言适时补充，“竟还是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