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晟慢悠悠站起身,踱步到托盘旁边,把棉衣展开,“这棉衣,可是出自乡君的产业?”。
棉衣都是用最简单的麻衣做的,灰扑扑的颜色显得很厚实,里面是棉花加芦花的内里,虽然不能称得上厚实,但用来简单御寒也是足够了。
云慧不明所以,检查过印记之后,也坦然承认,“这确实是我家织染坊的手艺,不知大人究竟所为何事?”。
司晟眼神轻轻看向沈舒言,嘴角带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可真是不巧,我们捉到的教派余孽身上,穿着的正是这些衣服”。
此话一出,满室俱静。
云慧愕然,沈舒言顾不得许多,上前把云慧挡在身后,“司晟,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晟随手把那件还带着刀痕的棉衣扔在地上,“我在说,乡君暗地里制作棉衣,是为了接济反派余孽吗?”。
想起当日桐墨说的话,云慧心里阵阵发凉,原来那帮人还有这一层目的。
但此刻害怕没有用,面对司晟通身的气势威压,云慧神色坦然,“泉城这场大雪百年难遇,我让自家织染坊做出棉衣来,是为了帮助那些孤苦穷窘的人家,却不知怎么被他们抢了去”。
沈舒言目光紧盯着司晟,“今日司大人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吗?”。
司晟浑不在意沈舒言的目光,复而缓慢踱步坐回椅子内,手指关节轻轻敲击桌面,“是否子虚乌有,还得问过乡君后,才知道”。
他的目光在沈舒言身上停留,似乎还在怀疑,沈舒言是否参与了这件事情。
绿蕊跟着云慧来,很是愤愤不平,“我家夫人平日最是心善,不求美名,这棉衣发下去,我们还得分辨究竟谁是反派不成?!”。
此刻正堂内气氛凝结,司晟目光落在绿蕊身上,还没等他说话,先前的侍卫便站出来呵斥,“哪里来的奴才,这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而司晟的目的显然不至于此,“听说,乡君还有一婢女,在余孽入府时受了伤,不如把她也带过来问话吧”。
沈舒言面色不虞,但对待这种事情,显然他和云慧都没有反驳的权利,城中混入反派余孽早已人尽皆知。
如今人家查起案件来正大光明,没有单独把云慧押走问话,已经算是给了面子。
云慧颔首,“绿蕊,去把当日的人都叫过来”。
他随便怎么查,云慧内心都问心无愧。
桐墨和吉平很快就进来,如今半月过去,桐墨的左小壁还裹着纱布,当日受的伤很是不浅。
司晟这次倒是不再自己问话,带上来的人有桐墨、吉平,还有当时几个府内拼杀过的小厮。
沈安跟在沈舒言身边,此时问话倒也方便。
司晟身边的人问话很有技术,只揪着桐墨不放,“当日拼杀何等激烈,你怎知他们身上穿的,就一定是你家做出来的棉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