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大夫就背着药箱再次消失。
三人的证词已经写好,只要按过手印,就能先行离去。
司晟面色不变,对如今的情况显然了如指掌。
长相冷峻如冰,目光看向人时带着浓浓的审视,他薄唇轻启,转而又问起云慧那个问题,“乡君为何发派棉衣不留名?受百姓爱戴,不是一件好事吗?”。
云慧苦笑,“我若是知道有如今这情况,定然会高调发派棉衣,省的无端被人攀咬”。
司晟轻笑,“倒也不必如此,乡君只消老实回答问题即可”。
堂内待桐墨等人退去之后,又恢复寂静,冰凉的石板从脚底窜出凉气来,云慧觉得自己即使穿的很厚,仍旧抵不住这股凉意。
司晟显然是想亲自询问云慧,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位置上,反而问起一个让人意外的问题,“夫人在下雪第一日,从大邱县疾驰赶来,又是为何?”。
这人倒是调查的事无巨细。
云慧实话实说,“我妹妹与杭家成婚,那日她离家之后,我本来就是想要回家的”。
司晟不依不饶,“那你安排你的侍女和护卫兵分两路又是为何?”。
即使泥人被用这种语气问话,也得生出几分火气来,云慧抬眼看向司晟,“大雪漫天,我担心家中女儿,想尽快回来,
桐墨和吉平会武,跟着我自然受得住,绿蕊就是普通人,我让吉平护着她往回走,不是理所应当?”。
司晟转动手中扳指,“夫人安排得当,自然理所应当”。
“只是,为何一定要回来,乡君是断定这场大雪非同寻常吗?”,司晟面色淡然,继续追问。
云慧长出口气,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在心里吐槽这人一万遍之后,还是继续回答,“我和女儿从未分别过,自然是担心的,而且我出发时天空不过飘着零星小雪,司大人想必还未有孩儿,不然这种问题是不会问的”。
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司晟起身,“乡君放心,这事我们提刑司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夫人清白”。
这事很明显,只需仔细查探,自己肯定是无辜的。
这又是何必?
除非,云慧看向沈舒言,察觉到云慧目光,沈舒言抬起头,温柔地朝她笑笑,好似在安慰。
云慧垂下眸去,除非他们最后的目的是沈舒言。
这棉衣只是个幌子,真正想做的,是利用流言的力量,把沈舒言从知府的位置上扳倒。
此刻云慧倒是心中涌起几分悔意,人过久了安逸日子,警惕性就会变低。
是什么,让他们不惜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层?
云慧很快想到了来年的疏浚河道之事。
想到这两年泉城的种种举措,想必已经很招人眼,他们怕沈舒言的位子坐的太稳,也怕沈舒言接连高升,会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自古财帛动人心,疏浚河道不仅前期耗费人力物力,后期的建立口岸,掌管河运,不管哪一项,都是油水丰厚。
司家……
是站在哪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