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抿了抿唇,心情沉重。
“这么多年了,他还会在吗?”
若生抬起头来,冰冷的眼眸扫过大祭司,随即看向桃夭夭,又变得很温柔。
“去找她吧,她没回来,找到的只不过只是他的一具没有魂魄的身体了。”
桃夭夭回头一看,大祭司和那个老头已经打算离开了,随即又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走吧。”
原来有些感情是没有争吵,也会走到散场,若早知惊鸿一场,又何必情深以往。
(取自阿悠悠的《旧梦一场》)
不思量,自难忘,几十年生死两茫茫。
(原本是十年生死两茫茫,选自《夜记梦》)
当桃夭夭和若生到时,那一扇牢房已经被拆卸的只剩下几面墙。
叶舒桐抱着一个穿着铠甲的独臂将军。
她哭的很是悲伤,没有声音,眼泪却从眼角,不住地滚滚而下。
铠甲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凑近了才看到那是鲜血淋漓而致,身上的红色衣物早就被鲜血染红的有些发暗。
他的脸上到处可见露着层层白骨的伤口,头发乱如稻草。
那是一双怎样深邃的眼睛啊,桃夭夭仿佛看到了,战场之上,烽火似红日,狼烟如云,马蹄声似箭,战鼓如雷。
是如此的气势磅礴。
将军站在帐前,饮下最后一碗烈酒,而那碗白酒里倒映着是她的样子。
她画着最美的妆穿着嫁衣上了喜轿。
将军摔下那个碗,踏上了迈向死亡的路。
战场之上遍地都是,风尘之下,刀折矢尽,浮尸万里。
敌方退居前线,他军损失惨重。
将军断臂以剑铸地,以血染战旗。
看向她的方向,插下那鲜血染红的战旗。
那黄沙漫天的战场之上,战旗随风飞扬,一个高大的身影轰鸣倒地。
终长眠不醒。
叶舒桐缓缓伸出手帮他整理着铠甲,指尖划过他的脸颊,那道道伤痕慢慢消失,森森白骨之上好似也长上了新鲜的白肉。
银色铠甲上的鲜血也被擦尽。
叶舒桐耐心的为他整理衣物,嘴里念叨着什么。
此时的他们就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一样。
如果她的将军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桃夭夭的神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若生轻轻的撇了她一眼,心下了然。
一双格外有力的双臂环住她的腰肢,桃夭夭垂下眼眸,向他看去,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好似说着我在。
桃夭夭扶上他温热的掌背,摩挲着。
原来世上最苦之事, 他如乌云,你如弯月,乌云遇皎月,云散月不知。
(选自《乌云遇皎月》)
就像他们一样,将军走了,她不知。
执迷不悟的找了那么多年。
叶舒桐慢慢的转过身来,嘴角勉强的勾出一丝笑意。
“谢谢你们,我以为这一生......都终不能和他一见,这一别就是几十年,他瘦了,还受伤了。”
说着说着,眼角的泪不自知的落下。
她的将军啊,守护了边疆,却独独没有护住自己,孤寂的战死在那尸横遍野的战场。
他可知,她的心也随着他去了边疆。
“他说过,要带我去看满月,我等不及啦,这一次就我带他去吧,下次才轮到他吧。”叶舒桐牵着他的手,眼里泛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