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推开门走了进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少年人的脸,她不由得一怔。
“阿绿。”小姐在喊她的名字。
“小姐……”她这才反应过来,跟少年人低头施了一礼,而后迅速来到床前,“小姐,你没受伤吧,就说让我跟着你了,你偏不让,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够用了,我看她们也就是名头响,哪有家里的阿绿贴心会疼人的。”
“夫人可担心死你了!让阿绿看看,你没伤了哪里吧?”
“阿绿!”张丽华被她吓了一跳,拿住了侍女伸过来的手,“人还在呢!”
“哦……对哦……”阿绿这才后知后觉,把刚才被她弄乱的女孩的衣物又乖巧理了回去。
姜阳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快去见过冠军侯,年少英勇,这次是他救了我。”
阿绿走过来,又朝他施了一礼,“奴谢过冠军侯。”
“应尽之责而已……”
姜阳躬身回了一礼,起来的时候正瞧见了侍女望向他好奇的眼神,而后朝外示意着,“您看……”
“哦……哦,”姜阳有些焦头烂额的,“我还有事,先走了,殿下无事便好。”
姜阳逃也似的离开了。
阿绿看着少年的背影,笑出声来。
“阿绿!”张丽华提醒她注意礼数。
阿绿连忙做了一个要闭嘴的动作,把她逗乐了。
“你呀!”张丽华用食指一点她的额头,“真是太没规矩了。”
“是……是!阿绿回去就学规矩,不学到小姐满意了,绝不出门!”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不然这次我也不会不带你来了!”张丽华无奈道。
“是……是!都是阿绿的不是!”
“小姐……”阿绿一边给张丽华摸脉,一边检查着她的身子,“刚才那个,就是陛下新封的那个冠军侯么?”
“是呀!怎么,不像么?”
“不像!”阿绿说道。
“哪里不像了……那你以为他是什么样的?”
“凶神恶煞,像是寺里的煞面金刚似的!”
张丽华被她逗笑了,“将军也有长得白白净净的呀,比如,襄侯姑父就是这样,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也是听来了,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这个陛下新封的冠军侯,可是一个狠角色呢!”
“听说……”阿绿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给她擦着身子上青紫的外伤,“这位冠军侯,可了不得呢,虽然他姓姜,但其实是后来改姓的,他之前跟他阿娘姓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是私生的庶子。”
“本来呢……没有家里主母的同意,他是归不了宗的,但是不知怎的,走了运了,意外救了咱们陛下一次,咱们陛下看上他了,要给他封侯。”
“姜氏呢,小姐你也知道嘛,这么多年,一直就想要个侯爵,两边就一拍即合了呗,让他认祖归宗了。谁知道,他还不满足,偏偏逼着姜家让他母亲过了门,不然他就不归宗。”
“要说姜家那老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当年为了保全家族,硬是让她儿子做了温侯的上门婿,现在为了得个侯爵,又让她另一个儿子跟人配冥婚。堂堂一郡郡守,和人配冥婚,小姐你听听,都快被人笑话死了。”
“但这个冠军侯还不满足呢,刚进京城的时候,当天晚上便闹起来了,逼得姜老太太整日在佛堂里给他母亲诵经祈福才罢休,自己又一个人搬到了城外姜家的庄园住,不和家里人来往了。”
“真是个豺狼般性格的人呢!”她最后总结道,“贪婪无义。”
张丽华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呢?”她说道,“别人不来招惹咱们家已经很好了,外边的事咱们少打听。”
“好……好……好,我不说了,”阿绿眼看着小姐要生气了,连忙闭嘴不言,“我这不是怕小姐你被骗了么?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
阿绿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小姐,你这样为他说话,莫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阿绿!”女孩生气了,“你又在没大没小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小姐你心里有数就好,夫人可是在和韦侯谈你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