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
张殷终于回宫了,他躺在床上,也许是最近又劳累了吧,他的头又疼了起来,旁边有内侍给他揉着穴位。
“陛下,”有小黄门进来禀报,“大人回来了。”
“唤他进来吧!”男人轻声喃喃。
“是!”
过了一会儿,一名同样身着小黄门服饰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但他举止雍容,全然不像是一名宫内的仆宦,而像是一名世家公子了。
张殷一挥手,周围的宫人和内侍都退下了,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韩希,”张殷问道,“事情是有进展了么?”
“是的,陛下,”他回答,“之前陛下让我去北山行宫查探上次之事,臣星夜兼程,赶到了行宫,找到了一具尸首。”
“尸首?”
“是!”他回答,“是一具内侍的尸首,被对方就地掩埋了起来,还好是冬日,附近也没什么野兽,是而臣找到的时候依稀还能辨认出些东西。”
“你看到了些什么呢?”皇帝问他。
“死者是被人在近处用匕首之类的东西割断脖颈而死的,这样的死法,依臣来断,非是极亲近之人突然之间下手不可。”
“如此,那么就要找出死者的身份了。”
“圣明无过陛下。”他继续说道,“臣也是如此想的,幸好尸首还未完全腐败,臣带了宫里的老公公去,认出此人的名字是苟生,是大业十一年入的宫。”
“此人陛下可认得?”
张殷摇了摇头,说道:“朕没什么印象。”
“臣又在行宫四处搜寻,发现了一本记录行宫出入名单的帐册,在这里面找到了大业十三年十二月十日,也就是陛下入住行宫之当日,同时也是遭遇匪军袭击之前一日,这个苟生与一名叫牛喜儿的内侍出了宫,用的理由是寻找仙草,此事陛下可有印象?”
“朕想起来了,”张殷点头说道,“确有此事,当时朕头疼欲裂,恰好有一名内侍说附近山上有一种仙草,可以缓解疼痛,朕便命他出宫去寻。”
“如此,便正好对上了。”他点头道。
“怎么,是这个叫牛喜儿的所为?”
“臣无法确定!”他说道,“因为牛喜儿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臣是在行宫附近看见的他的尸首,身上有箭伤,应该是被流矢所伤,和一些兵士们埋在一起。”
“此事殊为奇怪,若说其是内应,则如何会被人用箭射死?若他不是,之前的尸首又无法解释。”
“或许是误伤?”
“也是一种可能,但臣无法肯定。”
“那这条线索算是断了,”他又问道,“那另一条呢?那些之前抓回来的蛮族俘虏如何了?”
“臣在前往北山调查前,已有斩获,据他们交代,都是从朔方郡秘密进来的。”
“朔方郡?”张殷的脸色阴睛不定,“你确定?”
“他们都是如此说的,臣可以保证,从他们交到臣手上的时候开始,他们绝无可能串供。”
“朔方……朔方……”张殷喃喃道,“还真是棘手!”
“最近,这些匪兵是越发猖狂了,就在几日之前,他们竟公然派人袭击了皇后的车驾,你听听,这是在公然打朕的脸呢!”帝皇的脸色殊为不善。
“臣最近不在京城,无法为陛下分忧,请陛下恕罪。”他跪下磕头道。
“无妨……”张殷说道,“朕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也许……”
“他们就是趁你不在的时候,才出来闹事。”
“陛下的意思是,宫内监有他们的内应?”青年回道,“臣请旨去查皇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