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只是猜测,否则也太巧了,”张殷阴沉着脸说道,“算了,这些天你疲于奔命,确实是辛苦了,皇后的事,暂时不用你查了。但是朕还是要你再辛苦一趟,朕要你去朔方,替朕去看看礼山究竟要干什么!如果事有急,朕准你便宜行事!”
“谢陛下!”
“去吧!”
“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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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希回到屋内,开始收拾下次出门的行装。
朔方在长安的北边,比长安更冷,又属于塞外,风沙很大,因此,他需要带一些抵御风沙和夜间御寒的衣物。
屋子里已经落满了灰尘,倒不是手下的小黄门偷懒不打扫,而是他严令不准,尽管他一年中在这间小屋里住的次数还不超过一个月,但他仍然不准手下人进来为他扫尘。
因为他做的事都是机密,他怕有人进来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那样,他就还要杀人。
而他,讨厌杀人。
他做事极为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已经收拾好了,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行囊里掏出来一本书,拿在了手上,另一只手提起了行囊,向外走去,而后锁好房门。
男人向着宫门外走去,尽管此时宫门还没有开放,但只要他举起一块腰牌,守城门的卫士自然便会为他开门。
他从一处侧门出了宫,来到了一处客栈,这里是宫内监的一处落脚点,他在这里取了马,出门看了一下方向,骑马朝着东北边的方向跑去。
韩希并没有出城,而是骑马来到了一处城中的府邸。
他叩了叩门,守夜的小厮打着哈欠开了门。
“韩大人,您又是来还书么?”小厮似乎与他是老相识了。
“是。”他说道,“烦请通报。”
“不用了,军侯早就吩咐过,若是您来还书,就不用通报了,您直接去就行。”
“如此……也好。”
他走了进去,在小厮的陪同下来到了府上的书房,他推门进去,却正好看见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两鬓斑白。
正是张须子。
“烦劳军侯在此等候!”他双手奉上书籍。
“无妨,也不是特意等你,年纪大了,睡不了多少。”张须子接过书籍,放在一边,“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最后一本了吧!”
“是。君侯慷慨,愿意借我历代名家的兵书一观,还都是您亲笔注解过的,晚辈受益匪浅。”
“如何?可有找到自己的兵道呢?”
韩希想了想,而后答道:“郁郁乎文哉!吾从周!”[1]
“好哇!”张须子赞叹道,“吴孟起的兵道确实好,你算是入了兵家正途了。”
他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又有些感伤起来,“可惜你是个阉人,不然也许可以继承我的兵术。”
“我不过是闲来看看,打发时间罢了,”年轻人说道,“不敢当军侯如此谬赞。”
“晚辈还有事,不能多留,军侯多保重。”
“请!”
年轻人躬身退走了。
[1] 此处引用得是孔子的名言,赞扬得是当年周朝以文教化天下的做法。书中也有周国,因此此处意思也是类似,韩希以此喻之,意思是自己愿意学得是养兵练兵的法门,只要我将兵士操练纯熟,彼此配合无间,管你多少手段,我自以一力降十会,而这正是书中吴孟起的兵道,因此,张须子称赞他“算是入了兵家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