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进帐里通报了,两人对面而立。
“安宁见过冠军侯。”张丽华朝他施礼。
姜阳回礼。
“阿绿,”张丽华向侍女说道,“前日你能脱困,是冠军侯襄助的缘故,你是要好好谢谢人家的。”
侍女听了,连忙向前一步,向他施礼,“阿绿谢过冠军侯,奴婢之人,无以为报,唯在佛前为冠军侯点一盏长明灯,时时祷告,期愿军侯一生顺遂。”
姜阳深拜回礼:“谢过阿绿姑娘。”
所谓“长明灯”,是佛家的说法,佛家有偈语,“人死如灯灭”,而灯长明,则喻意着一生平安顺遂,所以善男信女们如有所求,便会在寺庙里为在意之人点一盏长明灯,但是在寺庙里供奉一盏常年通明的灯烛,其中所需的费用,对于一个侍女来说,可不是一笔能轻易承受的花销,无怪乎姜阳行此大礼。
“安宁妹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韦承宗赶了过来,满是笑意。
阿绿怯生生地退后一步,躲到张丽华后面去了。
“这丫头,倒像是我要吃人似的。”他打趣道。
“怎么会?”张丽华面带微笑,“许是女儿家,有些害羞吧。”
“有什么好害羞的,等我们成了亲,我许她一户好人家。”他伸出手来,“来,我们一起走。”
张丽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伸了出去,一只纤细白嫩的玉手搭在男人的手上,两人携手而去。
阿绿忙跟了上去
姜阳在后望着那道背影,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两人正要进帐的时候,刚才来通传的内侍正好出了大帐,正好看见了韦承宗和张丽华,连忙说道:“正要去请郡主,不想世子和殿下已经上来了,娘娘就在里面!”
“谢过公公。”韦承宗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进帐了。
“冠军侯,奴也正要去请……”
姜阳铁青着脸,跨进了大帐里。
“……您呢。”望着刚刚进去的那道背影,内侍不由得心里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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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
“裴公,如今朝政千头万绪,本宫独木难支,日日夜夜都在盼着裴公出山呐。”
“娘娘言重了,”裴俭放下手中的筷子,“许昱大人和李义府大人都是国之栋梁,有他们辅佐,娘娘应该可以无忧。”
“他们如何能与裴公相比呢?”程宜箐叹道,“勉强为之罢了。”
“还望裴公不计前嫌,出山襄助一二。”
“娘娘言重了。”裴俭说道,“臣之子新丧,不便出门,只能婉拒娘娘的好意了。”
“裴公这是托辞,虽说是新丧,但天下又如何有父亲给儿子守丧的道理呢?还望裴公以国事为重啊。”
“臣意已决,还请娘娘饶过臣吧。”
一时之间,场面冷了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娘娘,安宁来迟了。”张丽华上前来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