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姜氏如愿了,傻子都猜得出来人家下一步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好好调查他给人下药的事了。
他虽然做得隐秘,但也绝不是毫无漏洞,别的不说,就是姜孝斌那老小子,万一被人拿住了,难保他不会抖落出自己来。
还是赶快逃命吧!
等出了关,便是天高任鸟飞了。
他正这样想着,便听得马儿惊叫一声,一张大网顿时从地上张开,朝他直扑过来,马儿顿时被扑到地上,他重重地落到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了,可他顾不得歇息片刻,站起身来就想逃。
一个年轻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手中拿的弩机正对着他的胸口。
姜氏竟这样快!
连军用的弩机都用上了??
“我求饶,我求饶!”他哀求道,“姜老夫人饶我一命吧!是我家侯爷让我这么做的呀!”
可年轻人似乎置若罔闻,并不理他。
“你就是何全?平阳侯府的何全?”年轻人的背后走上来一个中年人。
“是小人,小人……大人饶命呐!”
中年人点了点头,而后走了过去,一记掌刀劈在他后脖上。
他毫不费力地扛起了何全,放到马上,“还是打晕了方便,回去的路上还长,一路上省得生事了。”
中年人骑上了马。
年轻人指着远处还在网中挣扎的马,“它怎么办?”
“能带就带回去吧!”中年人看着说道,“毕竟是平阳侯府的宝马啊,不能浪费了。
“好!”年轻人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你记得把后事都料理好,不要留下痕迹。”
“知道了!”年轻人抱怨道,“你越来越像个老头子了,啰嗦得很!”
中年人大笑着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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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愍帝大业十四年四月十九日,长安城,姜氏府邸,佛堂。
“怎么样?找到了么?”祖母闭眼合十,沉声问道。
“没有,侯爷安排在韦府的人传出消息,说从武试过后便再也没见过了,也派人去他家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家里只有一个老母,说是武试那天就走了,临走前给了邻人一大笔钱,托他照看老母。“
“有没有说去什么地方?”
“没有,只是说去关东,他要是真出了关,咱们再想找,可就难了。”
祖母叹了一声,“跑得是真快,这下是捉不到了。“
“五房的那几个在哪,带我去看看吧。”祖母站起身来。
“是。”
仆人引着祖母向外走,来到后门处,套了马车,也没有挂牌子,祖母上了马车,径直出府,马车绕了几圈,最终来到了温侯府的后门。
一个与姜安世长相有些相像的中年男子连忙来到了马车前,恭身说道:“母亲,儿子等候多时了。”
“安民……”祖母在他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难为你了。”
“母亲说的是哪里话,母亲能来是儿子的福份。”姜安世扶住了老妇人的手,两人一同往里走。
“安柔怎么样了?”祖母问他,“自古妇人生子都是鬼门关,她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也要小心才是,不能大意了。”
“已经送到乡下庄子去了,前段时间儿子还过去一直在陪着,连兄长述职回晋阳了都不知道,没有去送一程。
“他有什么好送的,都没回家和我说一声,直接就走了,”妇人不满道,“算了,让他自己去吧!我就当没这个儿子了。”
“想是兄长将要离别,怕母亲伤心了。“
“不用替他遮掩,我还没老糊涂呢……”
两人一路说着话,最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院外有两名护院看守,姜安民示意了一下,护院开了锁,两人进了院子,仆人在外面守着。
姜安民打开房门,里面光线有些暗,只依稀看见四根分得很开的房梁顶柱,每根柱子上绑了一个人,头上用黑布遮着眼睛,神色萎靡,瘫坐在地上。
姜安民掌了灯,扶着祖母在靠椅上坐下。
“安民,去把你五叔的黑布给摘了吧!”
“是,母亲。”
姜孝斌只觉得眼前一刺,他晃了晃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夫人,实在是,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您可怜可怜我吧。”
祖母却并没有答话,而是转头问道:“安民,他们饿了多久了?”
“回母亲的话,从抓来儿子就未给他们进水米,已经饿了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