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祖母淡淡说道,“才两天就受不了,族人们可是忍了你们十年。”
姜孝斌沉默着不说话。
旁边的姜伯良叫嚣道:“怎么?我们不是好人,他们便是好人么?整天说我们是叛徒,是罪人,那我就叛给他们看看!”
“你父亲帮韦氏做事,还不是叛徒么?”姜安民说道,“他们难道说错了?”
“笑话!”姜伯良冷眼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家做的好事!害得姜家的产业都丢了,根本养不起族人,我们不出去做事,就要饿死了。”
“那也不能帮韦氏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韦氏给得最多,为什么不能做?”姜伯良说道,“我不在乎什么家族荣誉,我只想自己过得更好,这姜氏的族长又不是我家的,都是为人卖命罢了,我凭什么非得为他出力?”
“你……你姓姜!”姜安民痛心疾首。
“姓姜不姓姜又碍着什么事了,”姜伯良嘲讽道,“那你现在还姓邓呢!”
“一个改姓的赘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姜安民顿时语气一塞,浑身颤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了。
祖母一叹,“这么多年了,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们竟是这样想的。”
“你说族人待你不好,说你是叛徒,且不说他们说得对不对,便依你所说,那这就是你后来欺凌弱小的理由?人犯你一尺,你还人一丈!人不过说了你,你就对人家喊打喊杀,要灭人全家!这是你一句‘天不为已,天诛地灭’能搪塞过去的?”
“你说你们一家没活路了,想过好日子,给韦氏做事,我没意见,可你父亲帮着韦家给我孙儿投毒,这是你一句‘天不为已,天诛地灭’能搪塞过去的?”
祖母叹道,“做人先想自己,还是先想家族,我无意强逼你,但为了一己私利就去伤害他人,你们家就是这样做人的?”
“唉,回不去了,回不去……”姜孝斌喃喃道,“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回不去了。”
“可恨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事已至此,我情愿一死,只求你放过我三个孩儿。”
“父亲!!”
“想死了一了百了?族规不会答应的,族人也不会答应。”
祖母站起身来,说道:“安民,把他们送回老家吧!让族老们处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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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愍帝大业十四年四月二十日,下午,韦府。
“怎么样?何全送走了么?”
“回禀军侯,何全……”旁边的儒士回道,“咱们在北牢关的人传来消息,没有看到何全的身影。”
“怎么会?”韦坚又惊又怒,“难道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么?”
“说不好,可能路上耽搁了也不一定,要不再等等吧。”
韦坚惊疑不定,而后问道:“姜氏那边呢?最近什么动静?”
“没什么异常,军侯您都知道的,就武试结束那几天,姜老夫人很高兴,重开了祠堂,又把原本陇右郡的姜氏族老们都请过来了,这几日正设宴庆贺呢。”
韦坚冷哼一声,如果那日武试是韦承宗赢了的话,这时在设宴庆贺的,应该是他们家了。
“那就再等等吧!”他敲着桌案,突然说道,“不!”
“我还是不放心,你亲自去一趟!”他说道,“现在就去。”
“好!”
韦坚面色一缓,而后说道:“有劳先生了!”
“本分而已。”
“我送先生!”
两人出了门,一路来到前院,只见韦承宗一路神色不愉,竟直进了府,也不见礼,直接向里走去了。
“哥哥,哥哥,你等等我!”韦承嗣在后面追他。
“嗣儿,你跑慢些,不要摔了!”后面的妇人一脸无奈。
“发生什么事了?”韦坚一脸诧异,“你们不是去姜府恭贺去了么?”
“是……”妇人一脸无奈地说道,“本来我们是听了侯爷的话,冤家宜解不宜结,是想去修好的,可谁知道,宴席上,安宁郡主她……”
“她怎么了?”韦坚奇怪问道,“这又关安宁郡主什么事?”
“本来是不关她什么事的,但……”妇人无奈说道,“宴席上,当着众人的面,安宁郡主和姜氏的那个小子私定终身了。”
“什么?”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