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当龙一推开密室的门,将她领进去之后她瞧见了站在前方正背对着他们二人的皇上,而下一秒,龙一就退出去关上了门之后,云深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手,攥紧了袖中那小小的造型独特的骨笛。
皇上,到底想要干什么?
虽然明明关上门之后,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应该一概不知,而且以她这副身体的能力,莫说是听声辩位了,就是想要稍微听清平时走在外面远处的议论,都是有些费力的。
但她就是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龙一似乎从门口离开了。
而且不是两三步,而是很远很远的距离。
起码远到,此刻的她,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她将骨笛一下子攥得更紧了,甚至隐隐手心都有些生疼,这种紧张直到她听清了皇上转过身来对她说了什么,才猛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这傻小子!一定也是被皇上吓到了!
云深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出,在几个时辰之前,接到皇上的吩咐要将她带进来,并且要远远离开此地,二人的交流要绝对的保密不能有第三人知晓时的龙一,脑子里七七八八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在,因为她也莫名其妙的被对方传染上了本不该有的紧张,以至于她听见皇上对她讲出的这些话时,那惊讶的反应,真的是十分自然,想必皇上,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对面这个男人,堂堂一国之君,她现在名义上的夫君,她云深的天,居然在今夜此时这样的场合里,选择亲自告诉她的事是。
她云深和龙一,是原本自幼就订好的娃娃亲?
甚至她这个原定的夫婿,还是她的祖父亲自选了,亲自救过,还亲自培养的?
所以她当初进宫之时,父亲百般阻挠,是因为她老爹的老爹本来就安排好了,要等龙一二十五岁而她也快二十岁的时候,两人就可以成亲了?
不是皇上,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这是你身为一个皇上,身为我的夫君该讲出来的话吗?
云深那惊讶到猛然抬头时的神情,想必皇上是十分满意的。
嗯,看来不管是四平山人云翊还是自己的亲亲皇后,在这样重要的,涉及自己颜面的大事上,都是守口如瓶,而眼前这个下午那会他几乎看着都有些不顺眼的小小才人,似乎,在这一方面也是足够老实,之前不想让她进宫的事,果然她是不知情的了。
若是知道云深惊讶的真正原因,怕是我们英明的皇上能后悔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云深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就放松了在袖中握紧的骨笛,甚至越听到后面,当她越来越明白了皇上心中的所想,和皇上今晚亲自跑来对她说这些话的目的之后,若不是她定力足够好,而且今天一晚上经历了这样的情绪大起大落。
怕是下一个瞬间,她都能捂住嘴笑出声来。
老天爷,这是什么可爱单纯的男人们呐!
云深将头低得死死的,只敢回嫔妾不知和一切任凭皇上做主,那微微发颤的声音和背影,一下子就让秦峥下午看见自己怎么都哄不好的小美人,颤颤巍巍扑在她怀里不肯松手时的那丁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了。
果然男人没有不幼稚的。
拼死咬住嘴唇以避免自己笑出声来的云深,已经可以不用抬头就有把握想象得出皇上此刻的表情了。要是再想到此刻还老老实实谨遵皇命,而不知道远离到什么地方,却肯定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暗自默默紧张,甚至随时等着自己吹动骨笛的龙一。
不行,不能想,否则真的要笑出来了。
最终低着头直到皇上满意的从另一侧离开之后的云深又等了许久许久,直等到确定周围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没有半点声音之后,才抬起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密室,张开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呼,真是憋死人了。
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云深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恶作剧的表情,她抬起右手,将那一直藏在袖间的骨笛,放到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