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祖宗个蛋!”丞相火气又上来了,面上涨得通红,胡子颤抖愤然道:“少阴阳怪气地说话,纪章同尔等一个德行,个个意在祸乱朝纲,身居高位却不思自省,可唾至极,死了老夫气什么劲?太子被害,我妻儿悲痛欲绝,都是被你们这群奸诈竖子给逼的!老夫能不气?!”
谢阁老当众受了斥责,脸色都黑了。
满殿鸦雀无声,众人脸色变了又变,隔了一会,方御史面色不虞地说:“丞相此言何意?你那一番慷慨陈词,想说明什么?皇上仁明,分得清奸佞贤德,你自诩清正,却在这里头搅弄是非,分明败坏朝堂风气。”
丞相胡子一翘,撸着袖子就要干架,承桓帝眼皮一跳,生怕他闪了老腰,及时出声制止,还让人搬来椅子给他看座。
承桓帝站了起来,在皇位前侧身,看向方御史:“丞相为政勤恳,岂容你在这儿胡言。”
方御史内心一沉,赶忙跪拜。
“朕已命丞相查办纪章,务必要尽快审理明白,若真有罪,朕绝不轻饶,无需尔等在这指手画脚地教朕,趁机生事。”
承桓帝面露不耐烦,转身要离去,底下又有大臣急忙高声道:“皇上,臣还有本启奏,那秦司岩实为燕国细作,太子殿下也是遭其所害,纪章一案即便未有定论,燕国实属罪魁,毋庸置疑,臣提议,应杀了秦司岩,再出兵讨伐燕国!”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跟着陆续附和。
承桓帝回过身,默然地瞧着底下那群大臣,隔了片刻,说:“朕乏了,出兵一事,交由内阁商议,出个章程,再呈递御前让朕过目,至于秦司岩,玄虎卫那边不都还没说什么?燕国细作,诸位是有证据呢,还是听风就是雨?”
“这.....”
承桓帝没再听下去,拂袖进了后殿,大臣们都摸不准天心,心思各异地散了朝。
朝廷下的禁令也挡不住闲言蜚语甚嚣尘上,所有人都在讨论秦司岩和纪章,茶楼内,一群国子监生原本还好好的,后来谈话中各有各的想法,起了争执。
掌柜急匆匆上前维持局面,还没开口,就被众人连撞带推地给挤出门了,拍着大腿喊:“别打,都别动手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纪氏盛得天恩却不知感戴,狼子野心欲助康王的窥窃帝位,勾结异国魔教谋害太子,实乃千古罪人!”
东宫暗卫扮成百姓,混在其中煽风点火,单脚踩着椅子,唾沫横飞地说:“皇上还不办纪氏,不是忌惮是什么?可怜了小侯爷整日以泪洗脸,悲痛欲绝,落得这般凄惨境地,皆是纪氏所害,我等身为燕国百姓,断不能容忍,今日谁除了纪章那狗贼,谁就是功垂青史的豪杰!都干他!”
一提到沈庭珏,大多数人当即被撺掇得义愤填膺,聚集了一大群去纪府门前闹事,有的还提着大刀长剑,大骂“狗贼”,骚乱成一片,纪府侍卫列队堵住了大门,对骂回去,被臭鸡蛋烂白菜扔了满身。
管家连滚带爬冲到书房,险些被门槛绊倒,气喘吁吁:“大人,外头闹起来了,百姓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纷纷赶来寻衅滋事,皆认定是大人您害了太子,闹着要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