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老燕皇是真的没印象,一出生就被嫌命格不好,送去给了先太子抚养,曾在年宴上远远看过一次,后又去了金陵派拜师,再也没见过,所以如今见了,就犹看陌生人一般,实在生不出半点父子之情,只带有几分命中注定的感慨。
老燕皇对高人术士素来敬重,站在门口,双手合十行了一个道礼:“朕闻仙师驾临,特斋戒七日,请仙师来见。”
隔了会,门从内打开,走出十几位身穿道袍的男子,给人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站位居中的那个道袍样式不同他人,背负一柄不常见的小钟馗式桃木剑,虽然没有长须飘飘手持拂尘,可那身形气度确实当得出尘二字,自有旁人不及的仙人风骨。
沈庭珏捻动手中菩提子串成的佛珠,面容异常虔诚,谁见了都要由衷赞一声世外仙人呐。
老燕皇喜新厌旧,对昔日宠信至极韩太岁不闻不问,反而天天召见沈庭珏诵经祈福。
虽然听不懂在叽里呱啦念个什么,但所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老燕皇就觉得对方真的很乾坤广大,好像不听上一听就显得自己非常俗不可耐,况且献上的仙丹确实不错,比清虚宫的仙丹还得劲,一颗下去,哪哪都舒爽。
东宫暗卫头次扮演仙师弟子的角色,颇觉十分上头,天天往承天寺跑,一直跟着韩太岁,嚷嚷着要讨论佛法,热情又虔诚。
韩太岁失了宠,本就很气,被一群兔崽子死缠烂打,就更恼火,感觉自己都快要走火入魔,发狂杀人了。
边关递来的急报一封又一封,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能担大任的武将少之又少,沈庭珏在这关头挺身而出,表示自己可以出征,定能击退敌军,信誓旦旦,表情可严肃了,一看就知绝不是在吹牛。
老燕皇一听,立刻就脑补出了对方撒豆成兵召唤天雷等场面,大喜过望,当场就要封其为国师,出征边关。
毕无极看了沈庭珏一眼,无声冷笑。
这牛皮吹得可真大,分明是想着夺兵权,白蚁争穴,简直不自量力。
毕无极眼眸中流露出一些讥讽,出列道:“皇上,仙师既然神通广大,又何须费一兵一卒,这兵马,想必是不用拨的。”
沈庭珏眯了眯眼,心道你能说就多说点,本侯早晚把你抓起来拔牙割舌,让你一个字都蹦不出!
内心想法是很邪恶,但沈庭珏面上不显半分,手中转动佛珠,笑得很温和:“太师凡夫俗子,难免没见识,本仙师要兵马自有用处,只是有些话不能说,泄露天机,不好。”
毕无极直接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