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之地,一座废弃的圣国哨站。
哈姆特将一壶朗姆酒摆在面前,他闭着眼睛躺在一张烂的不能再烂的沙发之中,像是在闭目养神。
洁白的纱布缠住了哈姆特的肩膀,连同胸口一起将他的左肩包扎出一个三角,那件染血的衬衫被他随意的扔在了装满酒瓶的垃圾桶中。
烈酒的醇香顺着喉咙直冲划过食道,温润的液体带着酒精特有的香气从口腔冲进颅腔。
“老大,受伤了应该少喝酒。”
罗根将这座废弃哨站的炉火烧的正旺,干枯的木头在炉子里噼啪作响,伴随着烈火的高温变成焦炭。
是作战经验丰富的罗根给哈姆特包扎的伤口,他自己的战场急救能力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温暖的炉火泛出暖色的明光,哈姆特盯着那炉火中跳动的火苗,漆墨般的眸子在映射下发出的明晃晃的清亮。
“你有家人吗……老罗?”
哈姆特的脑回路总是与常人不同,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一捆树枝投入壁炉,罗根用铁棍翻着下面烧的火红的木炭,一边以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哈姆特。
“家人?我这把年纪无儿无女的话……估计也算没有家了吧,哈哈。”
人总会在不经意间变老,罗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手指上的皮肤逐渐变得松弛,前进的脚步开始跟不上身手麻利的哈姆特。
如果是罗根,他不会承认自己变老了的。
他会说是晚上的温度过于寒冷,把冻得皮肤变差。
他会说是脚下的沙子实在太软,限制了他的步伐。
“太久没有被人包扎了……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人。”
哈姆特仰头狠狠灌了一口朗姆酒,然后被高浓度的烈酒呛了两口嗓子,捂着胸口“咳咳”的咳嗽起来。
“是你那个当医生的妈妈么?”
“你忘了我母亲早就难产死了吗,老罗?”
好不容易稳住了气息,哈姆特就一下子瘫倒在沙发里,翘着脚回忆以前的故事。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家里有这个变故。”
罗根拔出军刀,从一只骨犬的尸体上切下一块新鲜的肉来,放到架子用篝火熏烤着。
“不用抱歉,没事的。”
滋滋冒油的肥肉瞬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骨犬最好吃的肉就在于后腿和肋排这两个位置,至于它们的内脏煮熟之后就发酸了,绝对不能扔进锅里。
这是漂流者们最常用的吃法,将打猎回来的肉扔到篝火上随便烤成肉干,不仅制作方便,而且原材料容易获得。
清冷的月光打进倒塌的房屋内,哈姆特在废墟中抬头看着天上挂的那轮月亮。
“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蔫啊,是杀掉忌子让你感觉不舒服吗?”
哈姆特低沉的笑了两声,将空酒瓶扔进炉火旁的垃圾桶里。
就在哈姆特引起圣骑士们的怒火之后,圣骑士立即包围了忌子所在的小队。
他亲眼看见两个骨人瞬间倒地,忌子也被塞塔缠上,现在可能尸骨已经凉透了吧。
毕竟他们只是几个临时拼凑而来的小队人员,是不可能打得过一整支圣国军队的。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不允许我象征性的伤感一下吗。”
“那个沙克姑娘的相貌确实是挺标致的,皮肤也白,眼睛也好看…可惜了就是头上没有角,还少了条腿。”
盘了这么久的棋,哈姆特最终还是把忌子盘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