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伯恩的手腕突然发力,手指狠狠扣进肩胛骨上方的窝处,疼的那沙克男人再也绷不住了,身子因疼痛而扭曲起来。
“不。要。为。难。我。们。”
沙克男人快速的后撤一步,甩开伯恩这强硬粗暴的按摩手法。
“你们不该打司法人员的主意的……”
他抖了抖被捏痛的肩膀,咬着牙站起身来盯着缓缓靠近的伯恩和流放。
而他身后的那几个百团守卫手已经不自觉的摸上了肩膀的平板剑,时不时的往忌子的方向看。
“哈……有趣的下等生物。”
伯恩用头抵住了沙克男人的脑袋,眼神中的蓝色光芒激烈的闪烁,忽明忽暗间伴随着丰富的颜色变化,这是他愤怒的证明。
那沙克男人也不甘示弱,用拳头顶着伯恩的胸口,眼神丝毫不闪不躲。
“你叫我……什么生物?”
“下。等。生。物。哈……这次你可有听清楚了?”
静寂的沙海传来死的血腥味和混着腐臭的沙土味道,银白的月光洒在低山。
却只照出了一片惨兮兮的白。
剑拔弩张,仿佛有一阵风吹过来就会爆发战斗。
忌子安静的坐在吧台后,轻轻的把杯子放在了地上,理了理被清酒打湿的领口。
“我跟你走。”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伯恩噎死。
“你没犯罪,他凭什么逮捕你啊?队长你清醒点好不好?”
犯罪。
什么是罪呢。
还有什么罪是要比害的别人家破人亡更加卑劣呢?
这充满了悲哀和戏剧性的命运,发展到今天……还真是不知道怪给谁更合适。
圣国?联合城?
宗教?奴隶制?
忌子揉了一下有点酸疼的眼角,失眠显然让她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差了。
眼睛的胀痛是长久以来的梦魇赐给她的伤痕,就像瓦尔特纳的刀砍在手臂上一样,那都是不可磨灭的疼痛。
“奥伦死了,玉匠死了,我也会死。”
“大家都会死。”
忌子低着头走出了那座残破的吧台,吸了吸鼻子,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面前的沙克男人,缓缓的挽起了袖子。
那只银子姐给他的镯子早已摘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一道道新鲜愈合的伤痕,刀伤结的痂还没有脱落,狰狞而恐怖的从手腕一直延伸到小臂。
沙克男人看着面前姑娘的这双伤痕累累的手,不知为何也动起恻隐之心来。
“算了算了,我们不会用对待罪犯那一套对待自己族人的。”沙克男人收起了手铐,“把你的武器给你朋友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银铃因木门的推开而再次叮当作响,这一次要比以往更加悲凉。
在几个百团守卫的簇拥下,忌子随便的裹了一条麻布毯子,如同一个重症晚期的病人般走出了许久也没离开的斯昆镇。
一个肢体残缺的沙克姑娘裹着毯子走在沙漠之上,呆滞的眼神没有任何生机,赤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在布满沙砾的边境之地上,这场面倒也像个押送犯人的现场。
月光发出惨白的光芒,映射着忌子眼中不再清澈的那滴宝石一样的浅蓝色湖泊。
“这里……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