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过去了,四个小时过去了,哈姆特还是没有出来,罗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虽说罗根是有足够的自信去把里面的人捉出来还能溜之大吉,但是对于狭窄的望楼,鹰之十字弩的水平不能发挥的很好。
更何况唯一的一把军刀还给了那个小屁孩。
而且,一生谨慎行事的罗根也从来不干冒险的事情。
五六个小时过去了,罗根在边境之地的晚风中困得眼皮直打架,年龄原因让他的身体机能有些撑不住熬夜的负担。
老罗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了个睡袋,然后钻了进去。
边境之地的明月成了他的枕头,坚硬崎岖的山岩成了他的床榻,虽然咯的他老腰又酸又痛,不过在强烈的困意面前,这点小障碍都算不了什么。
就在罗根刚刚闭上眼,还没享受他的美梦之时,一只黏糊糊的手冷不丁的扇了他一巴掌。
“啊啊!干什么!”
“你他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寿终正寝了啊恩人。”
脸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寒冷的液体滑落感,罗根伸手去摸,那滑腻潮湿的手感让他一下就辨认出来了,是血。
罗根从睡袋里蹦了起来,面前正是刚刚对自己实施暴力手段的哈姆特。
此刻的哈姆特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池子里泡了个澡回来了一样,他的脸和衣服上全都沾满了红蓝相间的血污,在夜幕下更显得恐怖。
“我差点被你吓得寿终正寝还差不多!你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报仇的啊!”
被从睡梦中吵醒的罗根很是愤怒,他刚要揪着这个毛头小子狠狠收拾一顿的时候,却一眼瞥见了他手中那把被月色反射出寒光的忍者之刃。
哈姆特哈哈大笑起来,那清脆的冷笑传遍了静谧的边境之地。
这一笑不要紧,他的牙龈和齿间也全是赤红暗褐色的鲜血,活像一个神话故事中的恶鬼。
“诶对了,如果把死人交上去了……警察局会给我们多发几千开币奖励吗?”
前面哈姆特那半人半鬼的冷笑没吓到罗根,这一句话倒是吓得罗根一激灵。
“上交尸体会减半的啊!你难道把他们都杀了?!”
“呃…………。”
罗根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孩子,不过定睛一瞧,他身上的伤口倒也没有很多,这些大多应该是那些忍者的血。
但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也不可能干倒一座楼里的所有忍者吧?
边境之地远方的晨光逐渐翻起一片灰白色,那时太阳即将升起的前兆。
罗根连忙来到了城门口,却只看见几个缺失了肢体的忍者在地上艰难的爬行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而后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望楼内更是一片狼藉。
本应是装着面包的食物篮子却装了一颗淌血的人头,忍者的露营床上出现了几个利刃刺穿过的破口,被窝里也全是鲜红的血液。
罗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后面慢慢悠悠跟在他身后的哈姆特。
这个倒霉孩子甚至在用凝固的血梳着自己的头发,像是想要搞出一个满意的造型。
而赏金的两个目标——迪玛克和伯赞,全部老老实实的躺在尸体堆里,昏死过去了。
后来罗根在打探情报的时候无意间听说,迪玛克在监狱里倒也没活到中午,最后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不过好在这两个人的四万赏金还是结结实实的落入了口袋,一分不差。
那一天,罗根强忍着困意给忍者之塔里的断了两条胳膊的迪玛克,还有活生生被咬下来一根手指的伯赞做了紧急的战场急救,才算是保住了他俩活到日出。
“真埋汰……黑灯瞎火的做手术……眼睛都要看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