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柜在尴尬的空气中散发出制冷的微微震动声,钟医生低着头沉默不语。
“钟叔叔您要不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想我们之间一定出了一些误会。”哈姆特翻身坐到了冰箱上,用手拍了拍身下的冰柜。
“您一定有其他的名字,比如……奥克兰之湾的死神。”
当哈姆特提起“奥克兰之湾”这几个字的时候,钟医生很重的叹了口气。
黄沙漫天,云海浩瀚,又一具无头男尸突兀的出现在了奥克兰之湾的河道边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尤其是在战争时代,若是这些尸体出现在边境,人们甚至不会察觉到什么。
但他是深入在圣国腹地的河道,接近那座盘踞于平原的水泡山,莫名其妙的出现尸体会引起城中心市民的恐慌。
“笑话。”
在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后,钟医生缓缓的开口,他摸了一把唇边的白色胡茬,抬起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睑。
在寺庙中,瓦尔特纳在星期日这天聚集了所有前来祷告的市民,他以神圣王国的名义起誓,绝对不会纵容这个杀人犯为害人间。
繁冗的悼词强硬的冲刷着奥克兰人内心的恐惧,人们开始害怕,害怕在那片圣火照耀不到的地方,不知道生长了多少盘根错节的怪物。
同时,瓦尔特纳以高级审判官的号召力,向人们索取这个杀人犯的信息,外貌,特征,任何的线索都可以自由投递到水泡山。
这世界总会有怪物的,只是他们长着不同的面孔罢了。
钟医生走到了大门口,看了一下四下无人偷听后,反锁了那扇木门。
“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您是被胁迫的。”
“但是你知道是谁吗。”
“是您在联合城的产业?”
“……是那个叫瓦尔特纳的家伙。”
只有这一个名字可以让哈姆特提起精神。
他跳下了冰箱,搬过一把椅子给钟叔叔坐下,大脑飞速的转动,计算着各种可能套到情报的方式。
“他不是担任破案的审判官吗。”哈姆特故意做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
“道貌岸然的家伙……他就是这件案子的幕后黑手……却要在明面上夸下海口。”
这一次,哈姆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属于奥克兰式的狡诈,若是以自己之前的思维来思考这件事,他一定以为是钟医生为了金钱利益给商人行会做事。
“所以他根本没在检查这件案子?”哈姆特瞥了一下冰柜的位置,“那您是怎么……”
“麻醉。用过量的麻药,然后尽快切掉能用的内脏,至于尸体肯定是越隐蔽越好。”
从哈姆特第一天来到诊所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钟医生从来没给任何病人打过麻药,包括处理自己伤口那次。
来诊所处理伤口的人大多是一些战争中受伤的士兵,那些沙克人从来没用过麻药这种东西。
所以他把那些大麻制剂全部都藏起来了,只有在合适的目标出现的时候才会使用。
那不是药品,是毒品。
科技猎手通常会高价收购这些用于研究,而在一些偏僻的势力范围内,沼泽和蜂巢族村庄里,总是会出现这种不合法的东西。
“但是塞塔死后坏牙镇也被沙克王国攻破了,您现在经营的诊所是受沙克王国的法律保护的……为什么还要去给圣国做事呢。”
钟医生回头看了一下哈姆特,他的眼睛里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恐惧和呆滞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