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子醒了。
在一个温和的午后,斯坦沙漠的阳光直射入阿德马克这座城市的中心,将派系总部的大厅照的很亮。
只有在走廊尽头那间熟悉的病房,也就是忌子的房间——仍然拉着两层厚厚的窗帘。
流放抱着忌子来到派系总部的时候是晚上,她这一次的昏迷要比以往的时间都要长,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昏迷的感觉的无力的,就仿佛被抛弃在宇宙中的一颗沙砾,感受不到自己的重力,也看不到四周的光亮。
一抹精致的灰色在眼底逐渐涌上,忌子隐约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轻,而后伸手摸到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高频率的耳鸣声趋于平静,听力最先回归了忌子的感官,然后就是视力和思维。
忌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头顶上的黑色天花板。
身下的触感那样的熟悉,就连身上盖的被子都有可能是同一张。
在意识回到身体的一刹那,生物本能的求生欲让忌子打了个冷战,而后迅速坐起,贪婪的呼吸着房间内的空气。
她伸出左手来抚摸着自己身上的零件,鼻子,眼睛,耳朵,腿……
……幸好都还在。
右臂的幻肢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她扶着墙坐了起来,将枕在脑后的枕头抱在了怀里。
穿好衣服,换上敏捷的机械腿,忌子披了一件大衣走出医院狭长的走廊,顺着光的方向走到了大厅。
“早上好……又或者是下午好。”
干涩的眼球有些影响忌子的视线,她打了个哈欠让泪水湿润了一下自己的眼眶。
“日安,天生战狂。”在大厅休息的大山穆凯听到了忌子的声音回过头来,“你休息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忌子很直白的实话实说。
虽然沙克王国已经撤军,但是和圣国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所以派系总部还是一副战时的状态,这里只有那几个熟悉的面孔,但是石魔和她的女儿濑户不在大厅。
“你很有可能是因为训练太久然后累倒的,我已经和你的骨人队友问过了,让他下回别那么玩命。”他笑了笑,“天生战狂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倒下。”
穆凯扶着一个陈旧的训练假人,看向忌子的方向。
忌子很清楚自己身体机能的极限,她知道自己晕倒的理由绝不可能是那点微不足道的训练量,于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感谢。
“哈……谢谢你,我尽量不死。”
午后的派系总部出奇的安静,也许是这个时间点人们容易犯困的原因,大家都在很安静的休息。
大山穆凯不想打扰忌子休息的时间,他打开了大门,示意她可以先回家去,如果有事情他会叫人上门通知。
对圣国的战争胜利后,阿德马克肉眼可见的热闹了起来,街上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兵营里的训练声飘扬到了城门口,要比酒馆还要热闹。
“日安,天生战狂。”
“日安。”
从默默无闻的漂流者,到城市的明星和国家的后盾,只需要杀死一个菲尼克斯。
街上过往的沙克人热情的和忌子打招呼,忌子也很友好的回应着他们的热情。
“需要一把剑吗?我愿意追随您鞍前马后!”
一个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派系总部门口,他是一个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沙克男孩。
这个男孩手中握着一把用木头和树枝做的剑,脸上沾了一点在街上奔跑而蹭上的泥土,他眨着一双大眼睛,拽住了忌子的大衣衣角。
“你还太小了,弟弟。”忌子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容,“等你成年了成为一个百团守卫后,再来找我吧。”
“我现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