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皇子,动静自然不小,虽没让外人知晓,但文泽脸上挂着彩,怎瞒得过楚烨同沈荣升二人。
楚烨听闻前因后果,也自知是儿子理亏,并未计较,但沈荣升与沈乘到今早都还是一张黑脸。
和安随沈长临去了正厅,从门口探出半个脸,想着先打量打量祖父同父亲的神色,岂料就被发现了。
“进来。”沈乘看着她,沉声道。
对上父亲那锐利的目光,和安心中一惊,忙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出现在正厅内。
赵玉初同沈长风夫妇也已正襟危坐,和安一一行过礼,却不敢抬头。
“就没有什么要说的?”沈乘问道。
和安将方才同沈长临说的复述了一遍,沈荣升与沈乘知道文泽没有欺负她,倒是放心了些,但也未能全然安心。
“他喝酒却不避着你,居心不良。”沈荣升轻哼了一声。
他深知太后不可能让和安喝酒,若非文泽拿着酒明晃晃跑到她跟前,她也不会喝醉。
和安听到祖父这颇为无礼的话,有些无奈,但知他在气头上,却也不敢反驳。
沈荣升亲自去了一趟宁安宫,本意是不想和安再入宫,左右府中两位孙媳,都能教和安几个大老爷们无法教的事。
太后好说歹说他都没妥协,最终太后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垂眸道:“既如此,哀家也不能强人所愿,待安儿从福泽殿回来,你……便带她走吧。”
她说着,声音微颤:“回了沈府,安儿的一日三餐要记得按食谱准备好独一份,莫要让她吃太多糕点甜食,她向来怕热,可如今还未入夏,莫要让她受凉了。”
听她声音中带着哽咽,沈荣升原本坚定地念头开始有些动摇,是他将和安送到太后身边,如今说带走便带走,确实是残忍了些。
“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沈荣升放软了态度。
太后闻言,亦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道:“你说。”
“只要二殿下莫要对安儿怀有别样的心思,老臣便不会带安儿走。”沈荣升道。
他考虑的更长远些,二殿下虽可靠,可终究是皇家人,和安入宫陪伴太后是一回事,可若真与二殿下有缘,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他只希望孙女能平安快乐度过此生,不受任何束缚。
“你知道,若是哀家痛快答应你,那便太假了些。”文泽的心思非她可控,且……她是不反对的,“但哀家可以向你保证,他绝不会欺负安儿,更不会伤害安儿。”
文泽是他的得意门生,沈荣升当然知道这点,可他要的不是承诺不是这句。
他还未说话,却听太后又道:“谁都年轻气盛过,当初我与阿惠不让你同阿缘走太近,可你不也是想方设法接近阿缘?”
“沈荣升,你要把安儿带走,哀家没立场强留,可你认为这真的是最好的决定吗?”
祖父同太后的对话和安不知,她一入宫便往福泽殿跑,见到文泽嘴角的淤青,不免有些自责。
“殿下,都怪我贪嘴,若我昨夜没醉酒,你也不会被大哥哥打了。”和安轻轻地替他上药。
“无妨。”文泽弯了弯眼,“你莫要忘了,我也是习武之人,你大哥未下重手,我倒也没觉得有多疼。”
“殿下就不要骗和安了。”和安并未信他的话,“大哥哥的力气本就比旁人大,若真不疼,怎会有淤青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