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中晋一遭,温醇算是看清了一些东西,表面上讲究礼教束缚,背地里却恨不得捅你一刀,人和人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可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皇和哥哥,这些人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王稳能轻而易举的答应靖安帝的赐婚圣旨,背后不过就是得到了有人的默许,罢了,生为皇室帝卿,有哪里会有自由可言,只是他的心比较自由而已。
心情烦躁之下,温醇便喜喝酒,尤其是那些陈年老酒,可惜桌案上摆着的是不甚有劲的果酒,喝了反而跟没喝一般,但是他在这一杯一杯下肚的模样,在外人眼里却跟借酒消愁没什么两样。
至于为何如此愁闷,很快联想到的便是这位的婚事,听说之前已经和三皇子互许终身,却没想到被赐给了最难堪大用的六皇子当正君,情场失意下一醉确实可以解千愁。
一时间落在李宸朔身边的便是可惜,可惜双方有情而帝王无意;而落在李承懿身上的则是可怜,可怜娶了一位心中有人的正君,面子上都过不去,再说这位文岐帝卿是最受不得委屈的,怕是六皇子日后没有好过的日子。
而靖安帝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位南越帝卿旁若无人的醉酒,这般做法岂不是明白这说自己这婚赐的不好,威严被当众挑衅乃是皇帝的大忌。
而位于李正乾身侧的张寺郢,却是格外喜欢这位帝卿的个性,有尊贵的身份,也有自己的骄傲,更活的是自己。
“文岐帝卿,如此举杯畅饮,莫不是心中有什么伤心事?”
皇帝当时的脸都黑了,帝卿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身为一国皇君的张寺郢也开始不顾大局,若是这位脑袋发昏说出什么放肆的话来,到时候场面该如何控制。
果酒本就不甚醉人,温醇又是个酒坛子,排除了心中的浊气,可以说没有一刻比他现在更清醒,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朝着皇君对举。
“多谢皇君关心,文岐确实有些烦闷,不过却也算不得伤心事,只是有些感慨真情莫要真相许。”
此番话说出来,能理解的意思很多,或许是被辜负的痛斥,或许是无法相许的悲情。
张寺郢也有些好奇,这位帝卿说的到底是哪一种。
“哦?只是不知帝卿最想说的,是真情还是莫相许呢?”
温醇也没扭捏,一杯酒下肚,说的轻轻松松。
“自然是莫相许,或许文岐说出来,皇君会笑话,文岐这一生,不爱权势,不爱名利,唯爱自由。”
对于在场多数人来说,后面的不过就是一些无所谓的牢骚,最主要的是前面那一句,莫相许,为何莫相许,明摆着说的就是和三皇子之间真心错付,再加上最近京中有传言两人之间不欢而散,这吃瓜的乐趣不就来了。
李宸朔本来装的一身君子之风,色淡如水,如今却是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