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枞与谢融长得并不像,年纪尚轻,面容间略带稚嫩,且真正见了才发现外界对于这位皇子的传言并非所虚,眉间一点朱砂痣,一身书卷气,眼尾总见悲悯天人的意味,倒真是像菩萨座下的降世童子。
裴咒实在不知皇室为何会生出这般神佛般的人物,洁白无瑕,与他简直是云泥之别,只是这皇子几次三番与他示好 ,想必是想拉他一把,倒不如顺了对方的意,毕竟这也算不得欺骗,本来他就是个可怜人是不是吗?
“五皇子安好,裴咒在这谢过,只可惜上次发热多日,近些时候才养好身子,所以并未当即寻得殿下道谢,还望殿下莫怪。”
谢枞果真如他所想并未承他的礼,将他躬着的身体扶正,话语中透露这极深的关切意味。
“无需如此,我做这些也只求个心安,还望你不要困耽于此。”
裴咒听了此话心中嗤笑,到底是两兄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这世间的好事都被这二人做了,还让他去放下,怎么可能,这份仇他要报,无论是谢家还是裴家,就算是毁了这燕朝也在所不惜。
“裴某自当铭记于心,这次诗会还要多受殿下指引。”
自从可以随意出府,这外界的消息便也全在他的耳朵里,这次琼林宴的举办人正是裴案,而谢融这些日子与裴府表面上打得火热,谁知这背后到底是如何的暗流涌动,毕竟这大皇子并不是像是会忍气吞声的性子。
都是一些人精,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只是不知当他出现在这场博弈中,到底谁能更胜一筹。
谢枞作为五皇子,文采闻名天下,也曾登上这月旦评,与谢融的风评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只可惜这两兄弟到底没像一些好事人心中所想闹起来,甚至还十分亲近,至于到底是如何亲近,旁人无从得知。
见是皇室马车,便知是五皇子大驾,便是裴案都主动起身出来迎接,然而当看到五皇子身后的裴咒时,在场之人的面色皆是一变,有些心大的便当场质问起来。
“殿下,这琼林宴乃是学子们的盛宴,您为何会带这位后宅之人出席,既然嫁了人便该在后院相夫教子才是,莫不是到现在还未认清自己位置。”
这番话可以说是站在裴咒的脸上撒欢,偏偏并未有人阻拦,便是颇负圣名的裴案也是在旁看戏,想来也是同一个意思。
谢枞则是难得皱了皱眉,一向好脾气的性子也难免生了怨怼,说话之人乃是世家之子,身后势力颇大,又得了裴家赏识,与裴案相交,裴案是兄长喜欢的人,他不便多言,但是这人着实过了,明明自称学子,做的却是这大街上的妇人之举,实在有负学士名声。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身边的裴咒便发力了。